语罢,他轻拂长袖,迅速离开了营帐,接着施展轻功,消失在夜幕里。
徐费如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任凭夜风吹卷起她有些凌乱的衣衫,“朕讨厌让朕揪心的女人!”他的最后一句话,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浮动,挥之不去。
他到底是真,是假,是重在“讨厌”,还是重在“揪心”!她第一次有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让风吹干泪水,闭上眸,竭力忘记一切杂念。
明阳挑开夜幕,阳光重新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候,操练场上那一十八名士兵已经训练了个把时辰了,徐费如站在高台上,负着手,凝望,表情很严肃,也很灰暗,她起得很早,吹响号角,或许她昨夜一宿未眠。
铁甲军的训练是残酷的,士兵们开始吃不消了,每个人都在背地里骂骂咧咧,徐费如听得到,但却视若无睹,这种场面她见多了。没有严酷的训练,就没有精良的部队,这是真理。
日子过得很快,一十八名士兵由轻装训练改成了负甲训练,每多一日,他们身上的负甲就多一斤。
不光是士兵们撑不下去了,就连晋王也觉得纳闷儿。寅时起,亥时息,过分的体力,短暂的睡眠,连三餐也不许加肉加饭,可谓是极奇苛刻。
又是一日晨明,徐费如照样是用号角将士兵们唤起,每个人都无精打采地站在操练场上。
“打起精神来,若不然罚跑十圈。”徐费如一声斥喝,虽然她同样作息,但精神依旧十足。
“皇嫂,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吧。”一直站在旁边的赵匡义开始发话了,他从未见过此种训练的方法,真是苛刻至极,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什么铁甲军,全是吹的吧。这完全就是要命。”
“一个女人家,该呆在屋里做女红。跑到这里来搳和什么。”
“对啊。”
晋王这般一说,士兵们都跟着起哄,底下乱成一片。
徐费如瞟一眼满脸嘲笑的士兵,并不以然,只是低低一笑,目光扫向晋王道:“晋王,这就是你们大宋的士兵!”
“皇嫂,臣弟觉得这样太过分了。”赵匡义扫一眼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们,连连摇头。
“对啊,太过分了。”士兵们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起哄。
“你们才是太过分了。”突然一个女声扯着嗓音吼了出来,操练场的旁边,莺莺怒瞪着那些难于管教的士兵们,眼眶睁得都快裂开,音落同时,她一个箭步奔到赵匡义的身边,再道:“王爷真是眼光薄浅。比这更惨酷一百倍的训练,奴婢都见过,王爷为何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