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才皇上与潘大人离营之际。”赵匡义线条匀称的脸添上一抹乌云。
“你在哪里?”赵匡胤斜眸一扫,翻腾着怒意。
赵匡义的脸色突然一紧,眸底泛起一抹慌意,深知赵匡胤对他有责备之意,道:“臣弟刚才与石大人在研讨铁甲军一事。是臣弟疏忽,请皇上恕罪。”
语罢,他掀起长袍,单膝跪地,忽而抬眸,射出两道正气然然的亮光。
“你起来吧。粮草是潘美负责的。”赵匡胤负起大手,眸光扫过赵匡义时,愈加柔和,愈加深邃,只是忽然他一扭头,目光再次落到徐费如的身上,冷冷一笑,道:“朕真是小看狱妃了。”
“臣妾听不懂皇上的话。”徐费如一边说一边轻轻握了一握洛雪臣的手,递上一个安慰的眼神,松开手来,走向赵匡胤,淡淡一笑,仿佛是在挑衅。
“狱妃的连环计可真是周密极了。连朕都被没有发现。狱妃想回汉营,早已做好了两个准备,一个成功回汉,那是最好;若不成功,朕与潘美追来,狱妃的人便可在侍卫松懈之时,对粮草下手。至于炊事营,也是狱妃你暗中下的手脚!”赵匡胤一边说一边点头,脸上的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肌肉抽搐,宛如蚯蚓蠕动,还有那双黑眸,暗涌异动,辨不清是喜,是怒。
“宋土已经这般辽阔了。皇上何须再动他人之地?”徐费如镇定极了,红唇轻嚅,美眸狭眸,仿佛积着一腔的哀怨。
“天下分久必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天下统一,有利而无害。”赵匡胤一掀长袖,昂首阔步地走向徐费如,突然一把抓起她的素手,神情凛然,道:“狱妃一直忠心的汉主刘继兴是个怎样的人,狱妃应该比谁都清楚。南汉在他的统治下,百姓能过上好生活吗?郴州境内,苛政猛于虎,是狱妃没有见识过!”
“野心就是野心。不要打着拯救百姓的幌子。战争带给百姓的不是苦吗?多少人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只不过皇上无心体会罢了。”徐费如哧笑一声,冷眸一扫赵匡胤,脸上泛起的尽是无情之色,猛得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言语间字字犀利。
“狱妃可是承认了?”赵匡胤看一眼落空的手,眉峰一挑问道。
“臣妾敢作敢当。”徐费如毫不犹豫地回道。
赵匡胤点一点头,抬眸,幽光泛滥,扫向一边的洛雪臣,怔怔地看了好久,眼底泛起暗涌,似恨、似怒、似妒,忽而倏移,落到徐费如的身上,声音有些嘶哑起来,道:“狱妃的确聪明,可抵得上十个好男儿,不过朕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他,本来不用受苦的,只是狱妃做的太过分了。”
“你想做什么?”徐费如从赵匡胤的眼神中看到了危险的东西,赶紧护了洛雪臣在身后。
此情此景,又一次刺痛着他的心,赵匡胤大手握拳,仿佛有满腔的恨,“来人啊!”
音落,一条熟悉身影匆匆而入,“臣在。”潘美的声音依然有很强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