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妃还在为郴州的事生朕的气?”赵匡胤挑眉一问。
徐费如冷瞥他一眼,思绪回眸,的确,若不是他以洛雪臣相要挟,她是死也不会把铁甲军的破解之法说出来的,铁甲军一破,南汉失去了最后的屏障,如今宋军势如破竹,万一兴王府失守,主父刘继兴将沦为阶下囚,到时她该如何面对,每每想到这里,她是心痛难忍,就算生气又怎样,他赵匡胤只会偷笑罢了。“臣妾活着不是为了生气,而是为了让皇上失掉江山!皇上现在不杀臣妾,终有一天会后悔的。”女子依然坚决,只要南汉仍在,她绝不会放弃的。
“知道朕为何屡屡放过你?”赵匡胤并不惊讶,神态平和极了。
“皇上不过是想利用臣妾为宋军训练一只铁甲军,攻南唐,夺北汉,不正是皇上的目的所在吗?”徐费如冷笑一声。
赵匡胤抿唇淡笑,忽而抬手,轻轻一抚徐费如的脸颊,满眼的怜惜之色覆盖了所有的冷意,道:“狱妃冰雪聪明,胜过十个男子。若与朕联手,天下太平,将指日可待。不好么?”
“不好。”徐费如往后一退,恨恨地说道:“不要以苍生为借口来掩饰你挑起战争的借口!”
“朕知蜀亡对你打击很大,但天下分久必合是历史规律。”赵匡胤的眼中闪过一抹难得的柔情。
徐费如把脸一撇,目光扫向远处的天空,道:“皇上无须枉费口舌。”
赵匡胤望着这个倔强的女子,眼中满是无奈,忽而脸色一僵,冷道:“过不了多久,狱妃一定不会再是今天的态度。告诉你,南汉最终还是大宋的囊中之物!”
“没有那一天的。”徐费如倔强地扬头,如今体内寒毒已清,她一定要想办法回南汉去。不管怎么样,决不能让南汉出事,她不想再尝试一次蜀国灭亡时的痛苦。
“会的,马上!”赵匡胤的浓眉一勾,大手一掀,拈掉插在徐费如发髻上的海棠花,紧紧握在手中,揉碎,扔掉,似在挑衅,俄而神态恢复平静,再道:“狱妃身体刚好,先回寝宫吧。”
“臣妾告退。”徐费如盈身一拜,看也不看一眼赵匡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花园。
背后的那双眸子泛滥着流离不清的东西,似情,似恨,如潮气奔涌。
自御花园一别之后,徐费如一个月多都未出过宫门半步,全身一直酸软无力,不要说施展轻功逃出皇宫,就像是简单的舞刀弄枪,她也觉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个多月来,赵匡胤未曾来过香蕊宫,不知是在秘密地筹谋什么,还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这倒也好,她能清静不少,只是心却有点泛空。
不仅如此,就连洛雪臣也没再来皇宫,只听莺莺说他依然是在刑部任职,以他的性格,知道她中毒抱恙在身,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来看她的。只是这次,平静无波,好生奇怪。
儿女情长,徐费如自然会想,但更重要的南汉安危,她早已心急如焚,潘美带大军逼近兴王府,汉地汲汲可危,最近半月来,她听不到任何关于战事的消息。她深知一定是赵匡胤对消息进行了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