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邵宇星在八股文的写作技法上与他还有一点的差距,但是邵宇星在写文章之时提出的观点闪耀着那种名为智慧的光芒,是吴子安觉得自己所不能比拟的。
从这一点上看,吴子安觉得邵宇星是比他强的人。
因为八股文写作技法可以不断的提高,而且有迹可循,但是想法和思想上的闪光点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可能是天生的。就算是后天想要提高的话,也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才能达到,比提升技法要困难多了。
因此吴子安还是有些佩服他未来的姐夫邵宇星的,也就一点儿都不为自己在这场考试之中输了而难过。
甚至吴子安还为自己家中有两人能在府试之中考出好成绩而开心。
邵宇星在考中了府试案首之后,决定摆三天流水席的事情遭到了他的夫子和未来岳父大人吴逸春的强烈反对。
反对的理由和第一次自然是一样的——现在快要考院试了,每一天都是很珍贵的复习时间,把时间用在请客吃饭玩乐上,怎么如把时间放在复习上?
比如他自己的儿子吴子安考中了此分番府试的第二名,他却是不准备为吴子安请客的,以免影响了儿子院试考试的心情。
况且现在邵宇星已经连中了两元,正是一鼓作气奋力争取“连中三元”的时候,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大肆宴客,自己给自己松了劲儿呢?
可是现在邵宇星那小子不在身边,已经回邵家去住着去了,吴逸春也是鞭长莫及。
他在自己接到了一张邵家宴席的帖子之后,便带着吴子安去做客了。即便再不满意自己这个未来女婿此时请客浪费时间,既然人家已经决定请客了,去做客的这点儿面子自然是要给的,不能让人凭白猜想邵家和吴家的关系。
因为吴逸春未来岳父和授业恩师的这两重特殊身份,他被邵家人恭敬地请到了主桌入座,同时吴子安也坐到了一个挺好的位置。
吴逸春这次也劝在主桌吃酒的时候出言劝邵宇星不要再大宴宾客摆三天流水席了,今日里请过客庆祝了一番就行了。不要再以任何理由影响复习,赶紧收拾心情准备复习考试。
但出乎吴子安意料之外的是,原本一向都很听他话的学生邵宇星此时却偏偏像头牛一般,一点儿都不听他的话,非要将那三天流水席请了才行。
而且规格定的还不低,不只是请人在家中帮助做做普通的流水席面那么简单,而是要到天香楼去包三天酒席,并在楼门口也摆席三天流水席,大宴宾客一番,要将之前桂厚发家标准打败的趋势。
吴逸春恨铁不成钢的对邵宇星说道:“宇星,之前考中县案首的时候,你爹娘都要请客,你自己还反过来劝他们呢,怎么现在考中府试案首之后你确是又糊涂了。
你想想呀,还有几天就要考院试了,别说一个月了,连半个月都没有了,你还要花三天的时间来请客,难道真要放弃院士案首这个位置了不成?
考中‘小三元’的机会可是就摆在你面前,你难道不该抓住吗?并不是人人都能有这样的好机会的。”
让吴逸春没有想到的是,邵宇星这次就非常坦然的破罐子破摔了,对他说道:“吴夫子,不瞒您说,今年我考中了县试案首,觉得自己走了大运了。
当时我答应好好复习不想请客,就是怕府试的时候自己的成绩太差,与子安贤弟离得太远,太过于丢人了,让人家怀疑我这个县试的案首来的不光明正大的话就不美了。
别说是什么‘连中三元’了,现在这样连中两元我都从来没有敢想过,我一直是认为自己比不过别人的,尤其是子安贤弟。
可是没有想到上天垂怜,也可能是偶然蒙蔽住了乔府君大人的眼睛,让他看中了我的卷子,哈哈,才给了我这个府试案首的名号。
现在这个成绩我已经是磕头碰到天了,这竟然已经是我人生的巅峰时刻、高光时刻了,我这么开心怎么能不请客吃饭,让大家陪我乐呵乐呵呢。
至于接下来的院试,那就随缘吧。我觉得上天不可能让馅饼砸中我两次,此番中了府试案首之后,院试案首定然是与我无缘的。
吴夫子,咱们今日只提这开心的,不提其他好不好来?来,我在这里敬您一杯酒,谢谢您的教导。”
吴逸春无奈的在心中摇了摇头,但还是没有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对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以及未来女婿邵宇星说什么难听的话。
俗话说得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现在既然已经提过了,便不会再多提几次,免得惹人生厌。
之后吴逸春笑着举起酒杯与邵宇星干了一杯,说了几句恭喜的话,然后开心地喝酒吃菜。
其实虽然吴逸春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觉得邵宇星有些辜负了自己的期待,但是也并不认为现在的邵宇星做错了。
要知道,邵宇星之前可是那么多年都没有到学堂里进学的,如今才只是到学堂里进学了半年多就考中了县案首和府试案首这“两元”。
所以他对自己半个月之后在考中院士案首没有信心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吴逸春便也不再强求,反正淮南府强者如林,一个人若是想要连中三元还真是难于上青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