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嘀嗒嘀嗒、一秒一秒地蜗行。两分多钟过去了,舞台上仍是漆黑一片。等得不耐烦的人不禁聒噪吹哨骂起娘来,嚷着要走掉。就在迈开步伐之际,音乐骤响,彩光舞动,广场一边沸腾,人头攒动。
人们赶忙移动起来占好位置,音乐喷泉表演已拉开了序幕。
“竞演舞台”上,各种形状和颜色的光带在撼人心魄或者婉转动听的乐曲伴奏下激闪、扫射、耀目登场。变幻莫测的光影煜煜生辉,时隐时现,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映照出人们各色各样的面孔和周围景物惊异的神色。
水面上喷涌出的水注、水网、水花、水蘑菇、水树······千变万化,难以形容。它们时急时缓、时高时低,有时至上而下甩出美妙的曲线,水瓣,宛如舞艺超凡的仙女在摆动曼妙的腰肢、大显身手、魅惑无比。
有时战鼓声震,马蹄声急,有时静若处子,动如喷焰;有时潇洒如风、悠哉写意;有时泉水叮咚、小桥流水;时而又狂傲不驯地冲向高空、挥洒涛天的激情、放飞炫美的自由,风情万种地展示她们美妙的舞姿和高傲的气质。
空气中虽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水的味道,但风、电、音乐和黑夜却赋予她们新的生命,让她们青春焕发、光彩照人、梦幻瑰丽。围观的群众无不拿出手机或者相机,找准角度,拍下这场酣畅淋漓,美轮美奂,水之焰火、水之霓裳的视觉盛宴。
罗烈和夏茵在音乐喷泉表演结束之前,早早离开喷泉广场向北端的环湖跑道走去。他们来到永乐娱乐水上乐园,租了一条电动橡皮船,由罗烈掌舵慢悠悠地向波光鳞鳞的湖面驶去。
娥眉型的三仙湖,一万九千多亩的水域面积广阔而深幽,贝柳大桥和三仙大桥遥相呼应,横跨三仙湖东西两岸。一条四十多公里长的链灯沿湖边围绕。当夜幕降临,七彩的霓灯沿湖边次第闪烁、星追星逐、蔚为壮观。
船开行了八分钟,在靠近象牙岛北面二十多米远的水面上。罗烈和夏茵发现一条船儿在颤悠的波光下放任自流,原地晃荡。罗烈好奇,驾船在周围转了一圈,在船头的灯晕里、恍惚的光影中,他们发现船上有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全然不察周围发生了什么。夏茵突然对身旁的罗烈耳语了一句。罗烈讶异地看了夏茵一眼,点了点头儿,把好方向盘,加大油门,向那只船儿撞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两条船儿激烈地撞在一起,瞬间倾斜挤压着拱起来,似乎要倾覆,但在反作用力相斥的推动下,两条船晕头转向,摇晃着分开。罗烈把游船开出五六米远,调转船头注视着被撞的游船究竟怎样了。受袭的船上,毫无防备的情侣吓得惊慌失措,急忙分开,胡乱抓紧身边的扶手,四处张望,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缓过神来后发现,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搞的恶作戏,制造了撞船事故。他们正古怪地盯着他们。罗烈和夏茵看到船上两人滑稽的举动。不禁噗嗤地笑起来,但没笑了几声就僵住了,因为他们发现,船上坐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披肩长发的男人和一个头发稀疏的胡须男,从他们粗重的喉音就轻易地分辨出来。
‘‘喂······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撞我们······’’驾座上的胡须男指着罗烈和夏茵嚷道。
‘‘······对不起,朋友!你们的船没动,我们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就碰了一下。你们还好吗?’’罗烈煞有介事地解释。
“我们能有什么事儿,”左边齐肩长发的男子,穿着女装,掠一掠遮在面前的头发,柔声柔气地说,“你们吓着我们了。你们还笑,这样很好玩吗?很好玩吗?”
“朋友,误会,误会,真是误会,“夏茵向对方招手,‘‘我们是笑我们自己干了蠢事,不是笑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打扰了,打扰了······”
“要是翻船了什么办?吃饱撑着没事干,神经病!”胡须男不依不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请原谅······’’夏茵不停地道歉。胡须男余怒未消继续发作,却被在长发男止住。他们低声交流、双手比划着,不再理会罗烈和夏茵。
须臾,他们不声不响把船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