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死(2 / 2)

作恶[刑侦] 碧海成桑 1868 字 2020-12-25

那时候他们听完,就会不由自主地对自己未来的伴侣产生憧憬,黄覃桢这时便会得意洋洋地说:“我太太这么好的人,世上哪会有第二个。”

苏凤然也确实如同黄覃桢所述那般,气质端庄,言语柔和,尽管面对着天塌地陷般的沉重打击,依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伤情,配合警方的提问。

钟愈耐心地等待着她恢复,然后问道:“师母,黄老师当天出门前,有没有提过自己要见什么特别的人?”

苏凤然先是木讷地摇摇头,随后打起精神道:“那天我婆婆打电话来说她身子不舒服,想让覃桢带她去县里的医院看看。我婆婆年纪大了,又是一个人住,没怎么出过村子,不认得去医院的路。”

“她没来城里和你们一起生活吗?”

“没有,老人家一辈子待在农村,虽然儿子出息了,挣了钱在城里安了家,她却不愿意跟着过来住。说是不习惯不适应,其实还不是为了我们能少点压力。”苏凤然说到这里声音又有些哽咽,“覃桢虽然是农村出身,但我婆婆把他教得很好,他自己也努力。”

她一把握住钟愈的手,“警官,你说你是覃桢以前的学生,那你应该也知道,覃桢这样好的人是不会结什么仇家的啊!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事,人人见了他都是夸。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那么狠心杀害了他!”

“师母……”钟愈被她说得也难过起来,“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找出真凶,还黄老师一个公道。”

她安慰了两句,扭头看见霍璇琳在朝她使眼色,于是让苏凤然自己先休息。

“怎么了?”

“老大他们回来了,尸体也在解剖室放着,要不要让家属过去认领一下?”

钟愈隔着玻璃门看了看苏凤然弓着腰的背影,皱了下眉,“等等吧。”

“黄覃桢的手机在他衣服口袋里被发现了,最后一个被接通了的通话记录还是和你,最后一条短信记录叫李楠。”霍璇琳犹豫了片刻,道,“所以这次的案子,你不能跟了。”

钟愈点点头,“应该的。李楠我认识,是我们高中班长,那天确实是他负责和黄……死者联络。”

二人说着,走到了解剖室。谢珹和叮叮正抵着门框站着,里面潘远哲还在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解剖。

看到她来,谢珹直起身子,“怎么样了?”

钟愈摇摇头,“他事先没有和什么可疑的人交往,那天最后和他联系的人是李楠,就是我的班长,你应该也见过,他那天喝醉了,被人搀着。”

谢珹仰头想了想,当日的画面涌进他的脑海,一张张脸在面前闪回,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平头的微胖男人上。

“想起来了……去把他叫来。”他说着,“这次的案子……”

“我知道。”钟愈笑了笑,“我不方便参与,调查的事情交给你们,我等着看进展和结果吧。”

“行,听话。”谢珹靠近了一些,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潘远哲脱了手套和防护服,绕过手术台出来,“你俩适可而止啊,看没看这是什么场合?”

谢珹倒是脸皮厚不觉得有什么,钟愈脸一红,主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好她电话铃声又响了,索性和谢珹说了声,自己边接电话边回了办公室。

谢珹空了的手凌空舒展开,慢慢掰了两下手指,扬起眉问道,“听潘科长语气,是查出点什么了?”

潘远哲面带嫌弃地瞥了他两眼,然后举起手中的小袋子,“在死者手里发现了一枚衣服纽扣。”

“这种扣子很常见啊……这上面粘的是什么玩意儿?”谢珹把袋子的封口打开,凑近嗅了嗅,虽然不太明显,他还是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浅淡机油味。

“案发当天,除死者以外现场应当还有三个人,死者手腕部和胳膊上的淤青是生前与人搏斗或单方面挨打造成皮下出血产生的。根据颈部的勒痕来看,那个主宰他死亡的人身材不会比他魁梧到哪里去,死者作为一个体型中等的成年男性,除非是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被偷袭或是本身身体出了问题,否则就算打不过,轻易也不会被勒死。”

“你还是没说为什么判断现场有三个人。”

潘远哲眉毛皱成一上一下的窘样,满脸写着“恋爱让人降智吗”的疑问,“一个人负责拿绳子勒,另外两个负责固定死者,不让他挣扎或逃跑啊——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我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皮屑,化验结果是分属两个人的。”

“……”谢珹一时哑口无言,“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故意装什么神秘?”

潘远哲神神叨叨地抬起下巴,“我的猜想得到了事实应证,说明我的断案能力有了进一步的提高!”

“行,你以后拿嘴验尸。”

谢珹忽视他沾沾自喜的神色,把装了纽扣的物证袋塞进叮叮怀里,“查,临沛县所有机械加工工厂,看看哪一家工人的工作服用的是这种树脂四眼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