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1 / 2)

作恶[刑侦] 碧海成桑 2403 字 2020-12-25

警察找上门时蒋浸涵正在静心擦拭自己的单反镜头。

她的家里乌烟瘴气,到处堆满了外卖包装盒,烟头满地扔,昏暗的光束下面是弥弥的烟雾。墙面上大面积贴着宋归云的海报,墙纸一般不留空隙。

谢珹踹开房门,捂着口鼻踏进屋子里,猛地对上蒋浸涵阴沉的视线。

“操?”叮叮刚踏进房门,冷不丁和蒋浸涵对视上,吓了一跳。

“蒋浸涵女士是吧,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谢珹,现在怀疑你与一起非法入室案件有关,麻烦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女人的眼神依旧一动不动盯着他们,意料中的恐惧与慌张半点也没显露。她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毛巾还在镜头上来回擦拭个不停,温柔得很。

叮叮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不敢靠得太近,往谢珹身后一躲,抬手朝蒋浸涵挥了挥。

“梦游呢?”他又戳了戳谢珹,“老大,你看她都不理你,她藐视你!”

谢珹不耐烦地把他从身上扒拉下来,直接从腰间拿了手铐上前。

“玻璃都该被你擦毛了,还搁这磨叽什么。我说大姐——”

他话还没说完,正给蒋浸涵铐了一只手,原本死气沉沉的女人突然翻了翻眼珠,下一秒凄厉地怪叫起来。

她力气大得吓人,谢珹猝不及防被她一推,脚下一个不稳便要向茶几倒去。他连忙一手撑着桌面,借力一拍站起身来,揪着挂在她手腕上的另一半手铐用力朝上悬着往后一拉。

蒋浸涵右臂脱臼,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盘曲着坐在地上。她耸拉着头,头发乱糟糟的,配合着一双深陷进眼窝的空洞双眼直勾勾盯着房梁。

“卧槽,《釜山行》啊这是。”

叮叮立刻上前,在谢珹的帮助下把她双手铐牢,叫来门口两个警员一起将人提起来。

蒋浸涵嘻嘻哈哈笑起来,刺耳得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疯狂挠刮。

好不容易等到那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楼道里,叮叮才拍了拍心口:“我还在阳间吗?”

谢珹没看他,随口道:“不在了,待会儿回去路上有十字路口的话你可以跟着走。”

“早知道应该让小钟跟你来,她胆子比我大多了。”

谢珹在客厅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找到包纸巾,勉强擦了擦手上沾到的外卖盒子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陈年老汤汁。

听到他这句话,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也不知道钟愈昨天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这个给自己后背上药的能耐。

叮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忆了方才那一番抓捕过程,“嘿嘿”笑着,“老大,蒋浸涵力气比你还大呢!”

“要不为什么她是‘蜘蛛侠’我不是呢?”

谢珹四下打量了一周,明显对这个脏乱差的室内卫生情况极度不满。他踢开脚边的易拉罐儿,想着蒋浸涵方才那副不正常的模样,沉声道:“搜。”

叮叮知晓他的意思,两人分工对这间公寓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却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老大,她会不会真的只是个变态粉丝,韩云的死和她没关系?”

谢珹没直接下定论,“先回去审审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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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今天格外热闹,没进门就能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哀嚎,吵架声一阵大过一阵,开口的人词汇储存量不一般,骂人都不带重样。

谢珹最烦别人高声喧哗喋喋不休,尤其对骂人比他厉害的群体格外上火,于是开门的动作也跟着粗暴了很多。

那边嘈杂的争论声被他“砰”的踹门声打断,木门“哐当”撞到墙壁上,又弹回来,抖落了一层木屑。

叮叮心疼地上前摸了摸门,抱怨道:“老大,你说你,踹蒋浸涵家门就算了,怎么咱自个儿的门也踹呢,坏了可没资金修啊。”

谢珹也是一时暴躁,冷静下来也有点后怕,心想幸好没使全力,否则门坏了还得他自己个儿掏钱赔。

但他这番动静也足够让室内的人暂停争吵,齐刷刷看过来了。

他先看到的是钟愈,大小姐离人堆两三米远,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霍璇琳和梁迟煜两人中间站着个陌生女人,四五十岁上下,相貌端庄,穿着一身秋香色的旗袍。

显然这一块儿就是争论的源头。

“怎么回事儿?”

霍璇琳看谢珹回来,走到他身前低声说了句,“蒋平戈的母亲,蒋秋。”

“哦——”他点了点头,朝身后示意,两个警员押着蒋浸涵走出来,“今天正好,一家团聚。”

蒋秋的目光原本正盯着谢珹,还没等她想出什么新词儿来啐一遍他,转而就被他身后的人吸引过去了。

她看清了蒋浸涵的脸,面色一瞬间发了白,“她……她怎么在这?”

谢珹料到蒋秋就是那个他们在门口听到的骂骂咧咧为难人的人,对她也没什么好态度,“这就要问你这个当妈的了,怎么教出一对儿女都送咱们局里来了,姐弟双双把牢蹲啊。”

蒋秋把视线从蒋浸涵身上抽离,斜视了谢珹一眼,“我今天来,是为我的儿子,至于她——和我没关系。”

蒋浸涵听到她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是被捕时那副奇怪的疯癫姿态,一双空洞的眼睛沉沉盯着地面。

谢珹皱了皱眉,叮叮随即带着蒋浸涵先走了。

蒋秋又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我能见我儿子了吗?我儿子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把他抓到这种鬼地方来?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们这群……仗着自己是警察很了不起吗?”

“都二十一了还是孩子?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恐怖分子都杀了好几个了,你儿子这个二十一难不成是指二十一三体综合征?”

谢珹语气平平,却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在。蒋秋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真的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冷冽的杀气,又畏怯地缩了缩脖子。

钟愈这才往谢珹那边走了几步,站在他身后对蒋秋说道:“蒋平戈聚众吸毒,还不是犯罪?”

蒋秋虽然畏惧谢珹,但还是立马辩驳:“我儿子是被人家骗的!他一向听话,怎么可能主动去做这种事?要抓也该抓那些骗他的人!”

霍璇琳和她车轱辘了半天,早就筋疲力尽,觉得中年妇女的战斗力真是蓬勃得很,“不管他动机如何,总归是犯罪了,犯罪就是犯罪,别想着洗白,依法接受处罚懂不懂?”

蒋秋唏嘘一声,“不就是吸个毒吗?我当是什么大罪。别欺负我不懂法,他们这种的最多也就关个十天半个月。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

霍璇琳怒了:“什么叫我们要多少钱?”

“你们这么不依不饶,不就是想多要点保释金吗?怎么,钱要上交心里舍不得,还想从我这儿要点‘劳务费’?”

“你胡说八道什么!”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了起来。

谢珹看了眼身后的钟愈,问道:“你离战场这么远干嘛,昨天还说着要亲自审,怎么,今天当起幕后指挥官来了?”

钟愈迟疑了片刻,道:“她情绪不好,说话的时候……喷口水。”

感情她这是为了站在“射程”之外。

“这蒋秋不是说教过十几年书吗,又是‘名门闺秀’,怎么也跟市井泼妇一样。”谢珹歪着头看霍璇琳和她你来我往地互喷口水,感慨了一声,“论吵架,我当你师父的话,她起码得是你师爷。”

“你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