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连(1 / 2)

作恶[刑侦] 碧海成桑 2347 字 2020-12-25

钟愈一向不爱和家族里的亲戚朋友交往,原因无他,只是觉得留有这种顾念着血缘抹不开面子的羁绊在,很多事上都会受限。

但她还没有完全脱离家族的能耐。尽管钟靖各方面都看不上她,仍然执拗地想要把她往那个位子上推。除却那些与她站对立面的伯伯姑姑,余下的想要拉拢她的人也时时都在努力着。

钟恕对她而言,就是一个打着兄友妹恭的幌子欲想从自己身上谋求利益的人。

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以负面居多,大半还与谢珹那个狗男人重合。钟愈少有对谢珹表达直接性不满的时候,那点对他做派的不喜便统统转移到了钟恕身上。

钟愈既不想和钟恕扯上关系,但又无法完全不去管这件事,毕竟关系到的是整个钟氏。

她的纠结与烦躁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她的身边有个谢珹在,此人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能轻易看透别人心中的想法一般。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打消同伴的一切为难与顾虑。

“待会儿钟恕来了,你就别出现了,有什么事情我会问清楚的。”

钟愈看着他,有些犹豫:“我听说钟恕这个人表里不一,他不一定会实话实说。”

谢珹乐了:“任他在外头多风光,在我的地盘你还怕我从他嘴里撬不出真话吗?况且按规定,你和他有这层关系在,确实不方便参与。”

他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眉梢笼上一层疑惑,“不过他……真的是你堂哥吗?血亲那种?不是什么少奶奶为了巩固自己在豪门的地位借腹生子出来的绿色转基因产物?”

钟愈扬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谢珹摊手:“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一般来说,男人对女人露出这种眼神,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点黄颜色的想法的。”他戏谑地笑起来,“而且你们这种豪门世家,一定有很多故事。”

钟愈被谢珹的脑洞折服了,当下真的想剖开此人的大脑看看里头装了多少盘盗版光碟。

她叹了口气:“你的想象力能不能不要这么天马行空啊,豪门撇去那层金光闪闪的外壳,也不过是由一群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普通人组成的小家,哪来的那么多狗血故事。而且我们家的家教严厉得很,但凡有人想找事儿,也得看我祖父的棍子同不同意。”

谢珹一脸的不信,“可能是你没看到呢?你又不怎么回家,再说了人家搞变态也不一定告诉你啊。”

钟愈:“……”

她脑海中飞快闪回,猛然记起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来。再看向谢珹时,眼神里就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因素。

谢珹缩了缩脖子:“你干嘛这么看我?你馋我?”

“原本我猜测钟恕近来这么频繁地对我示好,是想拉拢我帮他夺权。但我刚才想到了关于他的一些传闻。”

“什么传闻?他其实是女扮男装的?我早就怀疑了,他胸肌那么大……”

“他对相貌好看的男人的兴趣远胜于女人。”钟愈含着笑意对上谢珹的双眸,“队长,你特别好看。”

“……”

“而且他原本从来不和我有联系的,每逢祭祀的节日我才回家,和他至多也只有点头的交情。他单方面地和我来往,是在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之后。”

“…………”

“你说,他会不会其实是想通过我来找你啊?”

“………………”

钟愈难得看到谢珹吃瘪,得意地笑出声。

谢珹屈起食指指节在她的前额上轻轻敲了一下,也跟着她笑:“我承认我特别好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我心动都在我的意料之内。我爹妈别的没给我,光是这张绝色的容颜就值得我感谢他们一辈子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你更应该感谢的是他们给了你这张擅长胡说八道的嘴?”

他正要离开的手指在她眉心处停顿了一瞬,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钟愈几乎以为他要生气了,酝酿着想要道歉,结果他也只是俯下身,凝视着她的眼睛:“小钟警官,你的话术还需要多多练习——你和我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模棱两可的表述,是很容易让听众误会的。”

他的声音有意放低,吐字时嗓音中带着一丝沉哑的撩人。钟愈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漂亮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谢珹的表情正经得很,半点没有调笑的意味在其中。

她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瞬“在一起”的问题,涌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竟是“那潘科长怎么办”,过后她就这样不合时宜地想起谢珹的那些好来。

综合观察,他确实既有温柔体贴的一面,也不乏风趣幽默,还经常会送她回家。忽略那些都可以被颜值抵消的缺点,他……似乎真的如梁迟煜所说的那般不错。

钟愈觉得心口传来一阵细密清脆的,东西破裂开来的声音。

谢珹故作正色的模样没能维持多久,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放荡的微笑,“钟警官,你的脸好红。”

钟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身、身体好,面色红润有光泽,这很正常。”

“正常吗?”

她加重语气,不知道是在说服谢珹还是说服自己:“这很正常。”

谢珹直起腰,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我都看出来你是被我的美色迷到了,不过呢,这也确实很正常。”

“……”

直男的自信真可怕。

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一会儿,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不信谣,不传谣”,然后才大步离开。

钟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他是在回应自己说的关于钟恕的八卦。她伸手托住发烫的脸颊,笑意蔓延开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发笑了。

-

钟恕到市局时,熟门熟路地要找钟愈。引路的警员把他带进来,坐在他面前的人却只有谢珹一个。

“怎么只有你,我妹妹呢?”

谢珹嘴里叼着根烟,燃了三分之一,灰烬扑簌簌地掉落在桌前的烟灰缸里。他微眯着眼挑眉看向钟恕,“买咖啡去了。”

钟恕镜片后面的一双桃花眼睁圆了一圈,“你让我妹妹跑腿去买咖啡?她还同意了?”

“怎么了,你妹妹腿脚有问题?”

钟恕惊诧地对谢珹暗中展开了反复的打量和观察,顺便啧啧称奇:“我妹妹从小被当成公主惯大的,你居然使唤她做事。”

谢珹被他的眼神弄得直冒鸡皮疙瘩,想到钟愈刚才和自己八卦的小道消息,不由得对钟恕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悚然,心想着艹,他为什么这么看我,这小白脸该不会真对我有意思吧。

我这该死的魅力!!!

钟恕还在那边没完地说着自己的难以置信:“你知不知道,就连我祖父母,都从来不会让她亲自倒一杯茶,你居然,你居然……”

“市局南北两条街,你随便去打听打听都该知道在这里我就是爹,让她买个咖啡怎么了?我又没让她去地里种咖啡豆。”

钟恕平时大概没什么机会被人倾倒土味狠话,心说这男人不仅讨厌还幼稚,嗤笑了一声:“您几岁啊。”

“十八。”

“……”

“钟先生,寒暄过头了,该进入正题了。今天找你来,不是相亲……呸,不是聊天的。”

钟恕沉着脸坐在他对面,“到底是什么事?”

谢珹也严肃起来:“我们在一家叫‘allure’的酒吧抓了一群聚众吸毒的小年轻,‘allure’这个地方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吧,听说,是你的地盘。”

钟恕骤然蹙起眉,声音也冷淡了许多:“我名下很多产业,你说名字我不一定记得。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触犯法律底线的事情。”

谢珹把烧到末尾的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蒋平戈这个人,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