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郎比何大郎长嘴会说,先表明了他们这三日并没有住在谢家,而是住在熟人家里,只是每日来看一回情况,没有和谢家的人起冲突。
而何大郎也不是个真憨的,他听了蒋氏的话,何大郎有些担心地道:“谢婶子还病着。”
言外之意,就是让蒋氏别闹僵得太难看了。
蒋氏点点头道:“你们放心,为了谢婶子待我们家的情义,咱也不能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安抚过两人,让他们陪着康大山送一送刘家等人。
刘孺人在禅会的第一日就知道了儿子得了康家的帮助,待康家诸人颇为和颜悦色。
刘家此番是进京的,恰好与圆善大和尚和两名道士一同前往。
蒋氏带着康召娘是陪同在许老封君这边的。她看了下四周,低声与康召娘抱怨道:“我们康家别说次次来都带礼了,就是糖霜花生的方子,也叫他们谢家不少赚。没见过这种人吃记自家吃亏,不记占别人便宜。她以前也没怎么往里迷呀?”
还能跟谁学的?不用说出来,蒋氏也能猜出来,谢老太太肯定是受了谢婶子弟媳妇的挑唆呗。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家务事,康家人又是谢老太太嘴里的占便宜没边的假亲戚,蒋氏除了安慰安慰谢婶子,着实不能替她跟谢老太太干上。
到底心疼,再次上路的时候,蒋氏还在抹眼泪替谢婶子委屈。
康召娘觉得谢婶子太忍着了。若是她,她肯定不怎么忍着,就算想不出什么绝妙的主意,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惯常的办法,她也会赔上脸用一用的。
不过,有些个话是不该她说的。
康召娘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慰蒋氏别多想,谢婶子不是那等没主意的人,肯定会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日子也不是自己在过,蒋氏也就劝一劝谢婶子罢了,多的也不能说,哭也只是对身为女人被婆婆为难的悲哀而已。
蒋氏心里有秘密事想和康召娘说一说,可看了看四周,就算车上只有他们母女二人,赶车的也是丈夫康大山,到底放备着隔墙有耳没有和康召娘说。
她在寺里有次夜里上茅厕,隐约听到有人谈话,好似说进宫后怎样怎样的话。
对方的声音不高,蒋氏听得含含糊糊的,也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她猜测了两三天,觉得可能是刘家的两个小娘子,却不敢证实。
她的怀疑是刘家要进京候缺,一家子进京没什么,带着堂侄女算怎么回事儿。可惜她胆子小,不敢问人家有没有婚配,怕人家说自己癞蛤蟆痴心妄想。
康召娘看她心思重重,还以为她还在为谢婶子难过呢,想了想,压低声音问蒋氏道:“你觉得刘家人怎样?”
蒋氏擤了一把鼻涕,看了眼前头的人,目光落在儿子们押着的骡子车上,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娘觉得刘家的女郎可能是要进宫当娘娘的?”
啥?!
康召娘讶然地看着蒋氏,这三日她们母女二人可是形影不离。她没见到她娘蒋氏去打听过什么消息呀。说实话就算是去打听,去了能得个白眼,啥有用的信儿也得不到。
许家伺候许老封君的仆妇、丫鬟都是训练有素,几乎个个充当背景板,不言语。
镇长太太许氏根本看不上康家的人,别说和她们母女说话了,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觉得她们粗鄙,看一眼都能把眼珠子污染了。
他们跟人家刘家的人也不熟,刘孺人待她们和气归和气,自家的事儿却不会同他们这种下乡人多啰嗦。
蒋氏看她不说话,又看了下前头许老封君的人,几乎贴着康召娘的耳朵把自己在寺里撞到的事儿说了一遍。
说完,她有些如释重负地道:“你说要不是刘家小娘子们说的,会是谁?寺里应该不会有精怪吧?那里可是有佛菩萨坐镇的地方,谁敢乱来。”
蒋氏不说,康召娘也不会多心。这三天她只顾想着自己家的前途了,根本没多关注旁人。
康召娘想了想道:“这事儿甭管真假,人家没主动爆出来,多半是有什么隐情。咱们可别说。”
蒋氏白了康召娘一眼道:“你娘是那种啥也不知道的人吗?你娘知道着呢,这不是没旁人嘛。”
康召娘觉得她娘可能真的真相了,却不能附和,依旧嘱咐道:“我知道娘明白着呢。”
蒋氏却脑洞大开,低声道:“你和刘家小娘子确实有点像。你说她夸你跟她家小娘子长得像,是不是想叫你充……”
康召娘忙咳嗽一声,示意蒋氏别说了。
康大山赶着牛车,虽没转过头,却是感受到她们母女二人在咬耳朵。这突然一惊一乍地扰了康大山的注意力,他转而问道:“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