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正咂摸着嘴道:“吃不够。”
说说笑笑着,蒋氏把已经卖出去的辣条子都称完了,看店里客人没恁多了,把空出的那碗填满,递了给康大川,让他给他和大海的岳丈家送去。
召娘低声给康大川道:“大哥,你走慢点,有人问就说咱们店里试吃,别说卖。”
康大川点头道:“听妹子的。”
大川和大海的岳丈家都在东边,只是一个在东南,一个在东北。不过今天逢集,他两家一家磨豆腐的,一家打铁的,今天肯定出摊,而摊子都在东边,也不算跑两回腿。
大川走这么一圈,颇有收获。除了从岳丈家拎了一块豆腐回来,还带来了一些试吃的多。这些人中有纯占便宜的,也有一二两买去的,甚至镇上的脚店都来了。因为不知道情况,就要了一斤,说买卖看,若是好卖就从这里进货。
集一上来,脚店的辣条子就卖完了,又跑来,本打算全要的。蒋氏没同意,只给了十斤。毕竟批量进和散卖价格还不是的,这次做的少,看今日这架势自己卖也能卖得完。
可不是,没等集下去,召娘做的小三十斤辣条子就全卖出去。本来蒋家来赶集,看铺子里忙帮着看摊子,准备留点给他们带回去,结果一片也没剩。弄的跟来赶集的表弟表妹,个个都哭丧着脸。
今日,召娘的亲娘吴氏也来了。吴氏如今生了三个儿子,对召娘的恨意随着她被蒋氏抱回来也越发弱了,如今更多的是心疼。毕竟母女连心嘛。她看侄子侄女当街哭,怕蒋氏没面子,一个人吵一顿。
召娘来了四五年,从来不在长辈面前逞能。她看吴氏训斥表弟表妹们,笑着与蒋氏咬耳朵,一人给了一块儿糖,算是把人哄住了。
芒种将近,农忙要来了,吴氏不便在街上多留。她卖了带来的农产品,帮康家看过摊子后,在街上买了鱼汤、肉饼之类的吃食儿,便带着蒋氏准备的点心和肉酱回去了。
倒不是召娘舍不得留饭。一则是两家离得实在不远,蒋家经常来赶集,没有次次留饭的理儿,再亲也只是亲戚。二则是今日的猪脊骨买的并不多,她还想留着给康大山回来吃呢。而且蒋家来了七八个小孩子,一锅汤根本不够分的。
反正谁家也没有集集留亲戚吃饭的理儿,索性包了点心和肉酱给他们回去分,还能得声好。不然,叫小妗子知道来的人有吃喝,回去不给捎东西,她铁定能说一年嘴。
而且,店里忙活完,她还得起油锅,再做点辣条子呢。
康家刚送走蒋家的人,简单吃过午饭,召娘正洗碗呢,镇上脚店的老板娘,许香就上门了。
许香是镇上大姓许家,也就是油坊东家那一姓的姑娘,不过是偏支。她头婚嫁的男人姓方,早些年病死了,没给她留一儿半女的,就归宗再嫁。二婚男人姓柳,叫柳二奎,因服兵役一去四五年,耽误了婚事。他当兵的时候认识县城北郊的一个老乡,舅家是卖酒的。
两口子借着许家的名望,许香的嫁妆,柳二奎的关系,把这脚店给开起来了。许香也是个能干的,慢慢就把家操持起来了,脚店生意顶顶好。
因为门口聚集了一群人下棋,斗鸡,玩蛐蛐这些,很给她招来一群闲汉。也因着这等关系,许香名头在镇上不算特别好。不过,柳二奎拳头硬,没谁敢当着他们两口子的面说许香的不是。
许香张口要了五十斤辣条子,说赶得急,今日就要。因为快农忙了,闲汉也得吃饭下地干活,所以过了今明后三天,脚店生意怕是要淡下去了。
价格上,蒋氏没跟她谈,这等大宗生意得康大山定价。
许香也没勉强,反正大家一个镇上住着,她也不可能为了几十斤辣条子拖家带口跑了。
召娘等她走了,当即开始做,这次准备做四盆,大概有一百三十来斤的样子。
家里的腐竹不够。
康大川麻溜跑到准岳丈家拉了一袋子回来给她用。
辣条子做好,除了许香那五十斤,镇上的街坊邻居,又才知道的也来称点回去尝个新鲜。
康大山回来听说今天卖了八九十斤辣条子,小五两银子呢,有点不太相信。他道:“没做梦吧?”
蒋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道:“天还没黑透呢,谁个做梦了?”
康大海也嚷嚷道:“这也太能挣了,干脆下集,我也摆摊卖这个去。”
这生意除了本钱,五两银子能得一半。而康大海他们日日赶场子,摆两个摊,日日也不过一二两银子的入项,除了本钱,顶多也就大几百文的毛利。好在家里有杂货铺子,合起来日日也有一二两,不然可供不起读书人。
康大川道:“我看可中。你不知道今天多少人来问。连正你知道吧,过来耍着玩,碰巧了,张嘴就要了一斤。”
召娘此时不像在外头只笑不说话,听了父兄的话,忙道:“这是开始,大家尝个新鲜。日后若是脚店也卖的话,我们生意怕是没这么好。不过,每集十几二十斤应该不成问题。”
十几二十斤是挣不了多少钱,可还没算给谢家送货量和许香可能要的量呢。
康大山一拍大腿道:“召娘真是家里的福星,财神坐下小童子来的。你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