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嗯”底下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阎洋忙低下头,看着宋继欢颤动的眼睫毛,轻声喊道:“欢欢,醒醒。”
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个人好熟悉,但是不是雌父,对了,雌父已经走了,他们没有钱治病,医院也不肯收留他们,最后,雌父只能在家熬着,他有一天回来的时候,雌父已经没有声息了,他竟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太失败了,他的人生,太失败了。
可是这是谁,这是
“阎洋哥哥”他声音沙哑的呢喃道。
“我在这,欢欢,你能听清吗?”这人说话了,天哪,就连声音也这般熟悉,宋继欢努力的睁开双眸,终于看清了上面的这张脸,“是在做梦吗能再见阎洋哥哥一面,我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迷糊道。
“嗤”,身后的阎文君笑出声,“哥你说他是不是傻了。”
阎文斌忙捂住弟弟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行了我们先出去吧,哥哥我和文君先走了,你们聊。”
“嗯。”阎洋挥挥手。
宋继欢挣扎着想坐起身,雄虫忙扶住他,拿了枕头垫在雌虫腰后。
“阎洋哥哥。”他喊了一声,声音比方才大了一些,已经清醒了过来,看来雌虫的恢复能力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是我。”阎洋应了一声,“我回国了,想来看看你,没想到却让我在地下拳馆找到了人。”
他的语气中没有指责的意思,他明白宋继欢肯定是迫不得已才会去那种地方。
“我”宋继欢语带哽咽,“雌父去了”
“我知道”
“我太没用了。”雌虫单手捂住脸,忍不住哭出声来,“家里没有钱,连药钱都付不起了,我听说那里的拳馆,赢一场最少也有一万,能赚快钱,我想着自己还有点力气,便想着去碰碰运气,哪成想”
阎洋接了话茬,“哪成想比赛没有赢到,人还被扣下了,对吗?”
宋继欢点点头,“我连雌父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雄虫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也无法安慰什么,生离死别的悲伤不能言语间能说清的,只能靠时间冲淡。
“你雌父的葬礼,弄好了吗?”阎洋问道。
“弄好了,是战友叔叔们帮忙的。”
“他们经常来看你们吗?”
“没有。”雌虫摇摇头,“雌父性子要强,从不主动要求帮助,叔叔们基本一年会来一次,叙叙旧什么的。”
“好”
“阎洋哥哥,我能抱抱你吗?”宋继欢抬起头,望着眼前温柔俊朗的雄虫,略带不安的开口道,似是下了格外的勇气。
“当然。”阎洋笑着张开双臂,把雌虫搂在怀里,他摸了摸宋继欢的脊背,感叹他真的太瘦了,也不知得养多久才行。他单手抚了抚宋继欢的脸庞,发现他右边的眉毛竟从中断了开来,多了一分冷硬的感觉,因为中间少了一小节,看起来像近来流行的断眉,很多人觉得这样会显得更酷一点,但他知道欢欢并不是很注重外表的人,他也没有那个条件,所以这肯定是受伤来的。雄虫默然,按了按雌虫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颈窝处,自己便像搂孩子一样搂着他。
“我没有雄父,也从来都没有雄虫抱过我,原来被雄虫抱着是这种感觉,阎洋哥哥真好。”怀里有个声音闷闷道。
这个世界的雌虫似乎多数都对雄虫有着天生的服从和亲近,或许是因为雄虫的数量较之太少,才形成这样的社会体系吧。
“这样就好了?都是皮肉长的,谁抱不一样?”雄虫反问道,能这样转移注意力也不错,起码欢欢不会一直想着雌父的事情。
“不一样的,阎洋哥哥,不一样的”宋继欢默默道,不多时,便又睡过去了。
慢慢把雌虫放平,让他在床上躺好,阎洋这才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随即,他来到书房门口,门外的侍者已经等候多时,道:“殿下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