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跟一个正等着救命的人，哪边的优先级更高，甚至都不需要思考。

重点是，为什么要调虎离山？

是担心我这一卦下去，占卜出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推测出凶手的本体？

还是想要这具尸体的突然出现，同样出乎了对方的意料，对方想把尸体带走，弄清楚为什么这个人会死？

我脑中盘算着，目光不自觉地四下扫视着，很快注意到了一艏古朴的渔船。

刚想过去看看，小水魅冒泡了。

她从其他水魅那里了解到，这股霸道的阴邪之气，是昨天突然间进入水域的。

至于实体是什么，大家都没有看到，只知道这玩意儿行动极快，而且可以依附在水中的动植物上，短时间离开水域。

小水魅说着说着，自己觉察到了不对劲：“狗子，你说它是不是一直藏在哪里，看我跟老何走了，才敢现身的啊？”

“极有可能。”

我肯定了她的推测。

小水魅在入卦盘之前，就能够做到绝大多数水魅做不到的事情，这说明她本身就不简单。

更重要的是……

我在刘麻子的命盘里，看到过赵念这个人，正是小水魅的模样。

是的，她就是赵奶奶的侄女。

那个多年前被刘麻子选中，做了爱情咒术的牺牲者，最终自杀身亡的可怜人。

按理说，自杀的人是无法开口的。

不过，赵念本身就是灵能力者，虽然死后忘记了很多的东西，但自身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消失。

所以，譬如条理清晰地对话啊，产生一点自己的想法啊，这一类的小事情还是能够轻松做到的。

甚至只要她的意愿足够强烈，可能依靠自己都能离开这片水域，根本不需要跟我签订什么使契。

但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至于是潜意识里不想自己离开，所以没尝试过，还是已经尝试过，但失败了，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

“我觉得，更大的一种可能，是在你们离开水域之前，他还尚未彻底成型。”

“尚未成型？”

小水魅不明白我的意思。

大概是她水魅当久了，很多专业的东西都忘了，所以在她的眼里，会变成水魅的，都是淹死的亡灵。

而一个人，从落水到死亡的过程，短的可能只是一瞬间，长的也长不过半小时，远远够不上用“成型”来形容。

但实际上，任何一种灵体，都是可能被创造或者被转化的。

我不想让小水魅记起太多生前事，也没跟她解释，直接奋力游向了渔船。

渔船很小，被巧妙地藏在了重重叠叠的芦苇后面，要不是我恰好游到了那个位置，可能都不会发现。

船上并没有人，我也看不到灵体。

但吃水线明显高涨，显然里面装了什么特别的重物，才会达到这种效果。

我心里有了个猜测，接力拉过船沿，探头往里一看。

果然。

五根根粗壮的黑蜡，构成了一个五芒星的五点，火光摇曳中，一排又一排雕刻着古怪文字的石头连成了完整的倒五芒。

一颗成分不明，不知挖了多久的干瘪心脏，被精致又充满暗黑气息的匕首，给钉在了倒五芒的正中心。

可是……

这个很明显，完全不是国内阴阳圈的术法，而是国外魔法界的术法！

但这种穷乡僻壤，连外国人都没看到过一个，哪里来的外国魔法使呢？

我心里纳闷，虽然直觉这东西跟水里那东西有直接关系，但我没有接触过西方魔法，还真不知道怎么破解。

正当苦恼之际，突然脚下一沉。

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也被水草或水魅缠住了，立马从吸了水沉甸甸的包里，取出了一把匕首，钻入了水里。

结果，发现竟是赵军。

赵军入水那么长时间，眼下都已经半昏迷了，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脚。

我没工夫考虑老何哪里去了，有没有解决那个玩意儿，第一时间就把赵军拉出了水面，带着他一路游回了摆阵的岸边。

或许是赵军现在命不该绝。

经过我几次不甚标准的心脏复苏后，他吐了几口水，还真醒了过来。

赵军醒来第一件事，不是道谢，而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的身后，颤声问道。

“尸、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