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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其实,很早之前许老爷就想找许莫白谈谈了,只是苦于一直没寻着机会,先是自家寿宴,不说忙得晕头转向吧,就是这人来人往,口杂生乱的,真不是个谈话的地儿。许老爷虽不聪明,但也不至于没这眼力劲儿。如果这时贸贸然提出,弄不好就伤了孩子的自尊,到时指定得不偿失啊,······所以不能说。

这半天总算熬到了寿宴结束,本以为就可以和莫白促膝长谈了吧,偏偏二太太又出幺蛾子,搞个“牵针引线”的活儿给大太太,招了个“丑怪”来就算了,还把母家两大“色胚”一同带了来,三人还非得合计“茶叶生意”······这下是更得憋着了!

这“茶叶买卖”许老爷是没参与,但到底也是默许的。眼下“茶叶”这种东西最能赚钱,傻瓜才看不出。许老爷不呆,自然也寻思着分“一杯羹”。可从来没做过这生意,不懂怎么运转啊!是以,才让大太太“卖个人情儿”,自己不出面,把他们都招咕到家里来,摸摸底细看,有了合适的时机再参上那么一“脚”······到时还怕“钱”、“利”不能两全?

许老爷这边是算盘打得“叮当响”,那边却也没忘记许莫白这个存在。

这不,“生意”一尘埃,许老爷就急不可耐地挑了个艳阳高照的晌午,把许莫白叫去了书房。

直直地,许莫白这样站在书房约莫已有一刻钟了。其间,许老爷只接了个五分钟的电话······算下来,刨去这五分钟,俩人已经这样“大眼对小眼”足足“瞪”了十分钟有余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凝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化成一只巨兽将两人撕碎。许莫白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他称之为“阿爹”的男人,脸上是一种同情,一种哀伤,或者是比哀伤更甚千万倍的情绪。

盯着许莫白,许老爷又何尝轻松。这孩子脸上这么明显的忧愁,就如把把刃膛锋利的刀片,不留情面地往他心头扎,扎得鲜血淋漓,心狠手辣。······他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了,刹那,一个诡异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居然觉得那孩子的眼睛就像一台活生生的解剖仪,把他深埋心底的最隐秘、最难以启齿的痛,一件件,像摆放雕塑品一样,齐齐陈列在他面前,然后再用冰冷到极致的声音,面无表情地告诉他这个入门不久的“初学者”,什么是自卑!什么是懦弱!······

想到这儿,许老爷不自然地咳了几声,率先转开眼睛。

又过了许久,许莫白像是终于从那满是嘲讽的世界中挣扎出来,几乎咬碎了后牙根才勉强拼凑出一句整话:“阿爹,你恨过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