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巨响,吴子矜但觉头顶劲风压顶,忙不迭一式天王托塔,将长剑舞作一团,护住头顶,身子斜斜窜出。一截房梁正砸在适才站立处,众多坠下瓦砾被吴子矜长剑挡开。抬头仰望,星空灿灿,原来适才五人齐齐散开,各自出掌击塌墙壁,这座小小的庙宇立时化作一片废墟。
四人再度围上,这次可与前番不同,繁星之下,反倒比先前庙中亮了许多,没了小庙掣肘,四人分进合击,吴子矜立时不支。
月光照在众人脸上,映出一付付咬牙切齿的神情。吴子矜大是心惊,这伙人怎地这般拼命?似乎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
吴子矜但觉压力愈来愈重,蓦地大腿上一痛,已是叫那儒生折扇划了一记。那儒生折扇张开来,满蕴真气的边沿锐利如刀,吴子矜这一下伤得不轻,鲜血泉涌而出,立时染红了长衫下摆。那儒生大喜道:大哥,这小子受伤了!四人都是精神一震,手上招式加紧。
吴子矜无明火直望上撞,他先前处处克制,不愿伤人,此刻狂性大发,大喝一声,左手中指轻弹剑脊,剑尖上忽地窜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那儒生大惊道:剑芒!眼前青芒暴涨,他躲闪不及,右臂已被刺了个对穿,折扇当啷落地。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自吴子矜背上传来,原来是叫那使判官笔的书生戳了一下。
黑须老者大喝道:三弟退后!围攻者又少了一人,但吴子矜却也负了不轻的伤。
那抚琴老者功力最高,正面对敌。他所弹音攻对吴子矜无效,武功自然打了个折扣,索性将瑶琴抛下,纯以掌力拍击。吴子矜虽内力大增,但那老者数十年的深厚内功岂是幸致,每每掌力袭体,吴子矜但觉呼吸急促,胸中气血翻腾。黑须老者手中的磁铁棋盘却是一件奇门兵刃,吴子矜长剑屡屡受其牵引,出手偏了方位,那书生一支判官笔梦笔生花,打穴截脉,端得厉害,吴子矜要凝神对付抚琴老者与黑须老者,身上受伤大半倒是拜他所赐。好在吴子矜身上剑气流转,那书生却是制不住他穴道。
四人翻翻滚滚斗了数十招,那黑须老者面上疑色愈来愈是沉重,忽托的跃出圈子,喝道:且住!吴子矜却是斗红了眼,长剑一记长虹贯日疾刺,若不是书生挥判官笔挡开,那黑须老者已是挂了彩。四人再斗片刻,忽地那书生大喝一声道:着!吴子矜腰间剧痛,原来又被判官笔刺穴袭中。这一下受创极重,吴子矜弯腰大声咳嗽,竟似回不过气来。那书生大喜,疾扑而上。
但听得背后黑须老者大声道:小心!只是这声提醒却是为时已晚,吴子矜忽地双目圆睁,长剑自下而上划了个半圆,噗的一声,那书生虽及时将判官笔横过来拦在身前,仍是挡不住吴子矜凝聚全身功力的一剑,这一剑连着判官笔重重劈在胸前,虽拜判官笔之赐,免受贯胸之祸,却仍听见喀喀数声,断了几根肋骨,一口鲜血狂喷,身子软软垂倒。
当的一声,吴子矜长剑重重劈在黑须老者棋盘之上,黑须老者心中大喜,忙运劲回夺,却不料吴子矜压根没握牢剑柄,反倒放开手来。黑须老者这一下夺剑没了阻力,足下一个踉跄,舀桩不住,往后便倒。吴子矜揉身而上,双掌尽出,砰的一声,正按在棋盘之上。这一下等于是合吴子矜与黑须老者二人之力攻来,黑须老者哪里承受得住,双手虎口淌血,十指舀捏不住,当啷一声,棋盘带着吴子矜的长剑落地。黑须老者但觉眼前金星乱冒,足步虚浮,热血涌上喉头,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二弟!抚琴老者惊呼出声,闪身上前,双掌并起,砰的一声,正击在吴子矜背心。吴子矜方自放倒黑须老者与书生,哪里还避得过。
蓦地掌心一凉,抚琴老者但觉一丝锐利无比的力道硬生生钻入,紧跟着肋下也有两道利劲透入,宛若数把利剑同时攒刺,心口一痛,喷出一口鲜血。砰砰两声,二人竟是同时倒下,再也动弹不得。原来适才吴子矜心知躲不过这两掌,便索性不躲,反倒背身出掌,将体内剑气逼入对方经脉。二人这下等若弃了防守,全力攻敌,自然两败俱伤。
夜风吹拂,繁星眨眼,丝毫瞧不出这里适才竟发生了一场激斗。伤势较轻的戏子与儒生二人挣扎着立起,正要将手中兵刃递向吴子矜,却听那黑须老者道:慢!
那黑须老者道:小兄弟可是星宿派门下?吴子矜早已闭目等死,闻言瞠目道:什么星宿派?我可从未听说过。众人皆是一怔,那黑须老者道:错了错了!
忽地一个声音传来道:不错不错,斗得精彩,斗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