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矜历经磨难,性子已是磨练得颇为沉稳,道:算了,不能全怪兄长,吴子矜年轻气盛,自取其祸,怨不得人。苟读神色愁苦,连连摇头道:我实罪莫大焉,不敢推。吴子矜大是讶异,他沉睡已久,见窗外日头高照,当下翻身坐起,便要下榻。
蓦地丹田一热,一股剑气上走,立时自任而督,以致奇经八脉、全身经脉一齐大痛。吴子矜面色立时变得苍白,痛哼一声,险些摔倒。苟读忙不迭地扶住吴子矜,道:你如今全身经脉皆伤,虽行动可如常人,却万万动不得真气。
原来吴子矜当日强行提升入梦诀境界炼精化气时已令经脉受了暗伤,后虽得李秋水小无相功调理,伤势大为好转,然先是受童姥折磨,后又接连与函谷八友、摘星子两败俱伤,致使经脉受创极重,暗伤再度复发,若不是无相真气护住心脉,只怕早已魂归离恨天了。
练武之人罪惧怕的,便是自己一身修为尽付流水,更甚于失去生命。吴子矜自幼好武,苦无名师传导,如今方自入门,却又遭此打击,直若晴天霹雳,半晌说不出话来。
门帘掀起,康广陵四人入内,见二人神色愁苦,自然明白,范百龄道:吴兄弟,你遭此大难,我五兄弟难辞其咎,你且放宽心,我五弟医术通神,待我等与他会合后,便请他为你诊治,定能妙手回春。
吴子矜满心愁苦,神思缈缈,范百龄的话语哪里听得入耳,所谓五弟医术通神云云,并未放在心上。李傀儡忙道:吴兄弟,有一桩事定能稍解愁思,搏你一笑。众人忙问其故。
原来吴子矜昏迷已有三日,众人先是弃了马车入城,寻了个偏僻小店安身。那摘星子若是反身追来,定然不会料到众人居然还敢留在定西城。饭食中没了摘星子下散功毒,众人终是恢复了几分功力。
五人武学皆是不弱,见吴子矜昏迷不醒,一一为其把脉,对其伤势皆是束手无策。愧疚之下便想做些补偿,李傀儡曾听那店小二秦良言道那崔校尉占了吴家大宅,便打听好方位,接连两晚至崔府捣乱。他长袖善舞,能模渀种种声音,扮作逝世的吴都监装神弄鬼自然容易得很。兼之轻功高绝,来无影,去无踪,崔府那几个武功不入流的护院哪里拦截得住?请来几个老道画符捉妖,反倒被打得鼻青脸肿。如此一来,谣言大起,崔府人心惶惶,都道是吴大人回来索债。崔校尉大骇之下,焚香祷告,合府叩拜致歉,灰溜溜退出吴宅,从此附近百姓香烟不断,以讹传讹,吴都监反倒荣升本城城隍老爷。
吴子矜大是欣喜,忧愁却也冲淡了几分,挣扎着便要下拜道:在下代亡父谢过李兄。李傀儡忙搀扶道:不敢不敢,我兄弟有愧在先,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五兄弟将吴子矜看顾得无微不至,过了两日,吴子矜已能下床走动,只是经脉痼疾犹在,稍一运气,即针刺般疼痛。吴子矜心道大丈夫行走天下,断不能成为他人负累,遂乘一日五人外出之际,自行收拾行装离开。
客店位于南门城墙根下,吴子矜想起店小二秦良所说,心中一动,便出南门一路南行。
行不数里,眼前一支茶字旗斜挑,原来是个茶肆。吴子矜心头一动,原来此处却是当年巧妹父女营生之所。只是看茶招迎风摇摆,想是换了店主。吴子矜稍一迟疑,缓步入内。
此时正是巳时初刻,刚过早膳,午餐却又未至,是以店内寂静无声,只有一个茶客内向而坐。听得足步声响,那人霍地立起转身,二人面面相对,那人竟是久违的赫连知秋。
ps没几章了,大伙忍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