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熙倒是想说这是给王上准备的,可以一看淳妃娘娘那张仰着讥笑的脸就知道,今天若是她找借口搪塞过去,怕是之后这女人得天天烦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左右自己小心点,见招儿拆招儿就好。
没想到,淳妃娘娘还真是来学徒的,全过程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只是苏韵熙临走的时候她又要给打赏,苏韵熙看看盘子里的东西只是寻常的香粉,便接了过来。可是出了庆欢宫走了不过百米就转了个弯,直接把那包装精致的香粉扔在了煤渣堆,一来她不喜欢这么浓郁的花香,二来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
当然苏韵熙这些看似隐秘的行为,淳妃她都知道,毕竟吃了一次亏她不得不防着点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丫头。听内侍禀告,她只觉得眉心抽了抽,看来想借着香粉给她按个私通侍卫祸乱宫闱的罪名还有些难办,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
转天天还未放亮,泰宁宫就吵开了锅,庆欢宫的来势汹汹,上次还是一群宫娥太监来嚷着抓小偷,这回连守卫都跟来了,泰宁宫的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何况还是一朝天子的居所,哪能是你想闹就闹得,可是刚把人拦下问清缘由,就都傻了眼,原来淳妃娘娘昨天吃了苏韵熙做的桃花酥就有不适,半夜里更是腹痛不止,到了丑时人都拉脱水了,现在太医总算是查明真相,原来是那桃花酥里馋了毒药,不用说,全宫上下都知道那桃花酥是谁做得,一准是因为玉镯的事情苏韵熙怀恨在心才想了这么低贱的法子来害他们主子。这下谁还敢拦着,毒害嫔妃可是大罪名,甭说侍婢,就算苏韵熙现在是王上的后宫,也要论罪。于是苏韵熙就这样被带离了泰宁宫,小宫婢还问掌事嬷嬷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自古蛟龙斗白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看这陈傲雪今天算是交代到这了,算她福薄,谁让王上不在的。”
“那咱们不去送信?”
“送?你觉得王上几天能赶回来?到时候让淳妃娘娘知道了,我们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这回证据确凿,淳妃娘娘是按章办事,和咱们这些宫人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去干活吧!”
几个人有的感叹,有的习以为常,说了两三句便散了。可是薛子睿的徒弟却想了想,转身出去,他可记得他师傅说了什么:“若真是有什么急事,你定要帮衬着陈姑娘,实在不行就去找行宫的余大人!”
宫人有时候特别有意思,总是能把墙头草和墙倒众人推表现的淋漓尽致,就如当初苏韵熙被王上亲点为“陈姑娘”一样,如今被扣上毒害嫔妃的罪名也是一众人围了上来,不过之前是嘘寒问暖,如今却多了些落井下石。
“我就说吧,她就是狐媚惑主,不然王上这些年都没动心思,怎么就对她另眼相待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这么狠的心啊!还没等成嫔妃呢,就想着害人,若真是成了事,那得多少人倒霉啊!”
“要我说啊,这样手脚心思不干净的侍婢,就应该乱棍打死,省得搅和的后宫不得清净。”
这些话,苏韵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虽是不明白这些人何必如此,她死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可是却不怪他们这种变形的心理,这宫墙把人困得死死地,或许只有见些血腥才能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吧?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进宫了,她父母带着她四处奔逃,难道就是为了让她身陷囹圄?苏韵熙没由来的想若她为人母,若是寻得一线生机,定然想让自己的孩子抓住生机,莫要深陷泥潭?那报仇是她父母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愿或者只是她义母的理解?!苏韵熙自己都没想到,她在面临即将到来的困境前,竟然有了这般豁亮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