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锦立在御马司的帐外,兵丁知道这位是王上的内弟,自然不敢怠慢,即便是看他来势汹汹一副寻仇的模样也是不敢阻拦。那位被处罚了的御马师这会正趴在床铺上鬼哭狼嚎,哎哎呀呀的没完没了,这鞭子打在身上一碰就是一道血痕,这会身子的后半边已经是打开花了,幸亏常年训马为生身健体魄,寻常人怕早就晕厥过去了。见苏韵锦矮身进帐,御马师都快吓疯了,本以为受点皮肉之苦保下一条性命,这会看这位王子乌云盖顶,想必是没什么活路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刚才一刀死得干脆。
旁边帮衬着上药的御马师心里暗暗叹息,却也不敢说什么,拿着药瓶在旁边垂首站着,恨不得把身体缩成一团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念着这位爷千万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马是大宛骝繁衍后代,算起来在军中也是顶级的品种,关节强健、肌腱良固。这一匹自打落地就开始在御马司驯化,不存在什么野性难训。听苏韵锦说地上平整,并无外因促使马匹摔跤,刚才还一边痛叫一边委屈的御马师更不敢叫屈了,只觉得大难临头,但他也不明白,要是地面平整,马是不会摔的。他那爱马回来的时候都已经站不起来了,看马匹腿上血迹斑斑,他还以为是踩了深坑呢。见御马师又惊又怕又疑,苏韵锦觉得不像是他对马做了手脚,就问那人,马的粮草和粪便的情况。这御马师本就是个仔细的主,何况那马是他的心头好,事事亲力亲为,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妥和异常。
“那马现在何处?”见苏韵锦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了解情况,御马师那些个害怕也少了许多,剩下的全是痛失爱马的辛酸,一边哭一边道:“怕有瘟疫,马匹死后要么深埋要么焚化,这会估计是早烧成灰了……”说到这御马师更是痛上加痛。
“主子,都说马有失蹄,看来真是个意外。”看着苏韵锦立在帐外皱眉,小顺子在一旁说道。他知道自己家主子最在乎这位姐姐,但也不至于如此草木皆兵。苏韵锦也知道自己有些敏感,可能就觉得如果“意外”是“刻意为之”,自己的疏忽才能被原谅。
“走,去看看焚化的马匹。”
“主子!”小顺子是真急了,这会苏韵锦的嘴唇都白了,他才不信苏韵锦只是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