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家宴是个好时机拉近亲戚关系,毕竟是一国的王后,操持后宫,总不能连人都认不全吧!可是顶着这样一道伤疤苏韵熙是真不愿意见人。要是称病不参加,想来公荀也不会不许,可是总怕让旁人说道一二,苏韵熙也有些为难。
今日朝中事多,公荀并未到苏韵熙宫中用午膳。苏韵熙想今天怕只能在晚宴上见到公荀,本来还想问问公荀的意见看自己是不是要参加晚宴,毕竟是一国的王后,顶着张破相的脸出席会不会有失王家颜面,思来想去差人去向公荀请示,可苏韵熙并未接到公荀的回复,而是直接把公荀本人等来了。
看苏韵熙穿着平素的衣衫,一副要打扮又不打扮的踟蹰,公荀一把拉过她把她抱了个满怀,手不轻不重的揩了一下苏韵熙的鼻子:“就知道你心思重!哪有家宴王后不出席的!”
苏韵熙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之前公荀让她卧床静养是太金贵她了,实际并无必要,谁成想这会儿苏韵熙却拿这个当理由,不想出席晚上的家宴。
“娥黛,赶紧伺候你家主子更衣!”公荀侧首示意。
“是,王上!”娥黛会意,赶紧接过公荀身边侍婢手中的华服,侍候着苏韵熙穿装上。换装完毕,苏韵熙坐在铜镜前微有愁容,想着一会让娥黛多往疤痕上敷些脂粉能遮盖多少就遮盖多少,可没想娥黛刚拿起梳篦就被公荀接了过去。昨日房中无人公荀为她梳发是浓情蜜意,现在当着众人让一国之君为妻子梳妆,这有损帝王威严,苏韵熙忙回头制止,尚未说话,就被公荀堵了回来:“你我之间,哪来的那么多君臣礼节,为你梳妆打鬓,我心里欢喜。”
苏韵熙不再说什么,就在一屋子艳羡的目光下,任凭公荀为她梳妆。毕竟是男子,你若让他绾个高难的发型也实属为难他,公荀只是将苏韵熙前面的头发微微扎起,剩下的依旧铺散开来,如瀑长发垂落在腰间,与火红的礼服交应倒是简约好看,可是总不能这般去赴宴,何况按徐国规制,成婚女子不得散发。苏韵熙迟疑,却见公荀侧首说道:“呈上来。”
一旁的侍婢端着盘子,上面高高的放着个东西,一直用红布盖着,直到公荀掀开,苏韵熙才看到它的样子。精致冠帽金丝盘绕,镂空之处隐约可见并蒂莲花的纹路,枝丫横生错落有致,上面缀满了大小不一的红宝石,看上去像是火红的石榴花开了满枝,冠帽正面缀了金线丝绦,耳髻两侧金线连接着颗粒饱满的红宝石,长长垂下三缕,若是戴上定然随着步姿律动摇曳生姿。苏韵熙一时怔愣,从未见过如此华贵新奇的饰品。
公荀见她这样子,心里更是开心,一边拖起冠帽,一边说道:“之前偶然从胡人那得了个物件,昨日见你在意额上的伤疤,便命人连夜修改了一下。”公荀端详着镜中俏丽的人,正目不错珠的在镜中盯着他的眼睛,于是微微抬手在苏韵熙脸颊上亲昵的捏了一下,将红宝石穗子捋顺到苏韵熙胸前,笑着继续说:“你看,正好盖住了。”
家宴之上灯火通明,可是如此明艳的光线也抵不过王后娘娘头上的冠帽来得惹眼,就连苏韵锦也少有的夸赞公荀,不仅是夸他眼光独到更赞许他为苏韵熙如此尽心。
王上不光为王后设计冠帽发饰还亲自为王后梳妆,伉俪情深的佳话转天就被传扬出去,人人皆知,女子冠帽更是因此流行起来,但是奢华美艳却远不及华盛宫那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