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侄儿有一事相求!”苏昭现在是公荀的救命稻草,他只盼着苏昭能帮他一把。
可还没等公荀继续说,苏昭王上便缓缓道:“弑父乃大不孝,自古为世人唾弃,如今真相难寻。苏昭历来又把仁孝礼易作为治国□□的谨律,救人性命是分内之事,其他……若传了出去,苏昭难以圆说啊。”
“王上所言句句在理,可是公荀未做的事情就算是抵上性命我也要以证清白,苏昭的大恩大德,侄儿没齿难忘,待到他日定百倍奉偿,若是公荀被擒也不会将苏昭之事外传,真若命殒,公荀也会以鬼效命,转世再报,求王上成全!”说罢,公荀就在床上行了参拜大礼。
听公荀说了各中缘由,又觉得他为人恭敬有礼,言辞温厚,再加上听到他父王驾崩时流露出来的伤情,苏昭王上在心里多少是倾向于公荀所说的事实。
再者,来之前也带着二殿下以及心腹大臣商议了一番,总体上看,如果公荀胜了,之后两国邦交加密,在这乱世之中多了友国总是一件好事,还能互通有无促进贸易发展。
倘若公荀败了,陈王后同苏昭可是没什么交情,难说她以后不会把苏昭视为肥肉,万一救助公荀之事流传出去,公浚殃及池鱼,苏昭真是天上落祸事。所以要把收留和帮助公荀的事情做得不着痕迹,这样看来也算是风险与利益并存得一棋。
得了公荀允诺对苏昭救助之事秘而不宣,苏昭王上虽心里有了普,但还是持着一脸难色,公荀言尽所能,最后也只是得了苏昭王上一句:“兹事体大,还需再作商议。”
这一夜,公荀彻夜难眠。
本就是一身是伤,再加上急火攻心,转天公荀就高烧不退,两颊绯红,说话也全无气力。不知道是不是人烧糊涂了,还是真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堪堪拽着侍婢的袖摆,托她给长公主苏韵熙送个信去,说自己想要见她一面。
听传王子公荀病情反复,口口声声说着要见自己,苏韵熙催促着宫人摆驾,心里起急,下轿辇的时候绊了一跤,差点没直面扑在地上,吓得娥黛一身冷汗,自家主子何时这样失态。想起这两日,长公主殿下时常问起王子公荀的事情,心里便猜测着公主是不是对王子公荀一见倾心。
苏韵熙进来的时候,侍婢正往公荀嘴里喂汤药,公荀似睡非醒,汤药也咽不下去,反倒因为强行灌喂重咳起来,可怜那喂进去的零星汤药也全都吐了出来。勉强睁开眼偏头看见苏韵熙,公荀也不知是咳的还是伤心的,一滴眼泪竟然顺着眼角滑进鬓发里。苏韵熙的心都跟着一颤,快步上前柔声道:“公荀王子。”
公荀从床被里勉强抬起手,缓缓摊开,上面躺着自己的贴身玉佩,他气若游丝:“我怕是不能自证清白了,只恨天不眷我,转身成鬼,我自要找他们说个清楚。可有一件事,死不瞑目,我母妃的安危。长公主是我唯一能托之人了,如若可能,还请你救救我母妃,如若没有机会,请将我这随身的信物交与她,这是成年之日她亲手为我选的,如今只能让她睹物思人了,这玉佩就算是我长陪她左右吧。”
“王子莫说丧气话,静待安养,不出时日定会好起来的!”
公荀摇摇头,一脸悲怆:“我本以为我与公浚兄弟一场,血亲之间怎会痛下杀手,可没成想,如今落得这步田地。”话至此只有哽咽,公荀从枕下摸出了个发带,这是他之前束发用的,行军打仗自然是简约的很,上面只是坠了三两块玉石:“那日见你带着玛瑙甚是好看,说来也巧,我这束发之上也是玛瑙,虽不珍贵,却是我现下仅有的,赠与公主,谢你救命之恩,旁的,就等来世再报了!”
公荀望着苏韵熙的眼睛,情意拳拳,一副临终托付的样子,弄得苏韵熙心尖都跟着公荀的眼泪淌血。
苏韵熙长长出了一口气,强压着也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拿过侍婢手中的汤药,缓缓坐在床边,一边把汤药往公荀嘴里喂,一边说道:“王子的礼,我收下了,其他的,你养好身体自己去办。”
苏韵熙知道公荀为何事愁眉不展,早就跑去问了苏韵锦事态的进展。国家政事怎可是她一个女子能参与的,可现在她挂心公荀的身体,便说道:“别担心,我父王他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