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点了点头,说:“嗨呀,小道长,你这说的哪里话,来吧,我刚刚吃完,还有些残羹剩饭,不会建议吧?”
白弈湫点了点头,我和白弈湫勉强吃了一些东西,白弈湫站起身,对我说:“王宗,跟我来。”
白弈湫先走了出去,老头并没有看见,我问白弈湫要去哪,白弈湫说:“嗯!设个女鬼死前有很大的怨气和戾气,时隔这么多年,戾气和怨气竟没有半点减退,看来非要让我……”
我听的一头雾水,白弈湫沉思了片刻,对我说:“人属阳,鬼属阴,而柳树也是级阴之物,这个女鬼已经有了些修行,人鬼都是通灵性的,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我疑惑的挠了挠头,说:“那晚上能看见他倒好办,可那个女鬼太恐怖了,白小哥你打了一张符咒也只是伤了她而已,但是白天他往树里一钻,我们不就又拿他没办法了?”
白弈湫一只手捂头苦笑着说:“你这个夯货!你只知道菜市场才有菜,那菜市场的菜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一拍脑壳,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说:“嗯,不错,瞧我这悟性,那我们把大柳树烧掉!”
白弈湫白了我一眼,说:“嗯!不错!王宗,你去义庄找老先生弄一些木花,越多越好,我在大柳树那里等你。”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好奇,普通的燃料根本不管用,随后便朝着义庄走去,紧赶慢赶,回到义庄老头正喝着茶水歇息着,我走上前说:“老爷子,我能借你这里的木花用一下吗?”
老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哦?拿吧,反正留着也都是烧的货,越多越越好,都拿走吧……哈哈……”
我哈哈一笑,抱起老者削剩下的木花,整整一大堆,抱在怀里,因为大柳树离这里并不是很远,过了不一会就到
了。
白弈湫接过木花,围着柳树放了一圈,随后眼神坚毅的看着这颗大柳树,说:“虽然他生前可怜,但他死后的确是一只恶鬼,留着他只能祸害人命!人即是人,鬼即是鬼,竟然死了,就应该去地府投胎轮回!不然阴间律法也难容于你!”
说着,白弈湫从衣领中掏出一张黄纸,掐在手中,闭上眼睛,很聚精会神,手用力的抖动着,猛的一抖手,掐着的符纸冒出一缕白烟,慢慢的燃烧起来,火花冲向围在大柳树旁的木花。
木花猛烈的燃烧起来,只看见一大团的白烟直冲云霄,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大柳树的树干竟然干裂,流出一丝丝血液!
“这树成精了!”我说。只听一阵阵女子的哀嚎声传来,哭喊着求饶说:“上仙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呜呜呜……啊!”
我在一旁不吭声,他实在可恨,伤了那么多人的性命,罪有应得!
女子一阵阵的哀求,说:“上仙饶命,我知错了!……”
“啊!”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震颤的声音让人心碎,声音叫在外面,但给我的感觉痛在心里!
“小道长!道长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啊!”
我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义庄的老人,只见他抱拳称礼,苦苦哀求的说。
“老人家?你怎么……”白小哥不理解的说,老者跪在地上,苍老的说:“小道长!你有所不知啊!这树里的邪祟!正是我早已亡故的生母啊!”
说到这,老者已经面色悲痛,老泪纵横,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我又转头看向白小哥,只听见大柳树发出声音,沙哑的说:“儿啊,是为娘对不起你,是我罪有应得!没有看着你长大,没有抚养你!娘对不起你!呜呜……”
什么?他就是秀兰的儿子?我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但我又不是木头,也哭泣着,向白小哥求情说“白弈湫,她实在太可怜了!就放他一马吧!求求了!”我抱着白弈湫的胳膊哀求道。
白弈湫没有半点同情,冷淡的说:“王宗,不可造次!”
老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面色憔悴,用拳头敲打着地面,说:“都是儿子不孝,儿子不是想不来看娘!我之所以在这里看着义庄,每天晚上都看着远处爹娘你们的坟墓流泪啊!娘啊!儿子舍不得你啊!呜呜呜……”
我现在彻底明白,白弈湫为什么拿木花做火引,原来就是想让老者和自己的生母把这七十多年的苦闷和心酸,还有这些孽债,在这里一一了结,在这里宣泄出来……
我也在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白小哥也背过身去,没有理睬。
噗通!……
大火蔓延了整颗大树,把大柳树放倒,一阵阵白烟冒出,女鬼的声音越发的憔悴,说:“道长……道长,我知道错了,烧死我吧,就让我再死一次!把所有的罪孽都归在我一个人身上,也许这样才能偿还我对你的亏欠,儿子,我们母子情分已尽,对不起,没能看着你一点点长大chéngrén,我们母子情分已尽,你多保重……”
说完,最后一缕白烟消失在虚无中,在天空中消散,老者伸出手哭喊着,我也深深地被眼前的景象给折服,随后惊了一下,对白小哥说:“白弈湫,那女子没有彻底消失,只不过去重新投胎做人了?”
白弈湫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什么时候说他彻底消失了,夯货……”
说完,白小哥收起东西,转身走去,我下意识的说:“白小哥!等等我……”
我跟在白小哥身后,回头又看了一眼,老者仰头看天,摸着眼泪,老爷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发自内心默默的为老人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