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她就拉着老神医出去逛镇子。
老神医莫名其妙:“你不是急着拉我去骆县给什么人看病么?还有好几百里,不快点出发,你今晚上想睡狼窝?”
程初芍肃容看他:“其实,我请您过去骆县不是给某个人看病,而是因为,那儿有些不妥,近一个月来已有不少人病倒,像是瘟疫。而且,我怀疑咱们客栈后院那个病人也是。”
她随口扯了些从骆县得来的情报,将老神医唬得一愣一愣的。
“确定是瘟疫?你没开玩笑?”
“人命关天的事我如何会开玩笑?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硬要将您拐去那骆县。据我们手头上的情报来看,骆县很可能是这次疫病的发源地,现如今出现的疑似病例都或多或少跟骆县有些关联,要么挨着骆县,要么那些人接触过骆县的人畜……”
程初芍信誓旦旦地解释着,没有半点心虚。
即便她手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确凿情报,她只是纯粹记得书里原剧情后面南方爆发过一次瘟疫,楚王就是趁瘟疫四起挑唆百姓暴动起事的,而记性比她好得多的宋珩也记得,这场最终将蔓延至近半国土的瘟疫最初发源地就是骆县。
不过,瘟疫爆发的时间是夏初,雨水渐渐多起来的时候,如今已经是三月中旬,剩余时间不多了。
她和宋珩这次南下,一则是因为宋珩怕楚王趁盛齐和亲之际搞事,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捣黄龙断他后路,二则就是为着即将爆发的那场瘟疫而来。
除了特别风调雨顺的少数年份,大盛近二十年来大多数时候总是陆陆续续地出现一些天灾,什么水患雪灾雹灾的,去年流民还不算多的。若书中剧情不变,今年形势将会更加严峻,就连去年摇摇欲坠的河堤都会被冲垮,涛涛河水漫过万顷沃土,数十万百姓只能背井离乡讨生活。
在这样庞大的流民队伍里,只要有几个疫病患者,很快就能蔓延开来,酿成大祸。
早在南下之前,程初芍就让百草堂的人以采购药材的名义去过骆县,并在那里落脚,开了间小医馆,一方面盯着骆县和周边的可疑病例,一方面也在囤积大量抗疫解毒的药材。
如今,宋珩那边的事差不多告一段落,骆县的疫病也开始冒头,她就是再舍不得,也只能忍痛分开,暂时各行各路,做自己该做的事去。
“父女俩”在镇子上转了一圈,假装是家里开药行的,途经此地顺便考察市场,不多时便将情况摸清。
镇子上染上疑似疫病的人总共二十来人,除了那倒霉贡生、客栈帮厨的婆子、给贡生看过病的老大夫,其余人主要就是婆子、老大夫的家人邻居亲朋之流。
好在众人虽不知这可能是瘟疫,但隔离的意识还是有一点的。
贡生被扔到柴房自生自灭,一日三餐的水和馒头都是捂着鼻子扔进去的。婆子等人在家的待遇稍好一点,能抓药吃一吃,可也总没能根治。
唯独那老大夫头脑还算清醒,晓得这病可能非同寻常,让儿女去找镇上管事的亭长。结果那亭长略懂一点岐黄,又是个糊涂的,来看过之后觉得这就是严重一点的风寒,撂下这话就走了,也懒得管。
程初芍算了算时间,知道病发不过数日,镇上人流并不密集,故而现在仅有二十多人中招,但不排除其他没有症状的人都是安全的。
她正跟老神医悄声盘算着后续计划,就收到宋珩受伤失踪、疑似落崖身亡的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