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王者归来(1 / 2)

子时,数十位黑衣人来到冉照墓地,开棺救人。

棺材打开的那一刹那,冉照紧紧抓住黑衣人的衣襟:“清歌,她还好吗?”

那黑衣人不敢对冉照有半分谎言,只将卫清歌今日在清歌苑所作所为一一据实禀报。冉照听后,高悬的心才渐渐放下。

冉照换了衣衫后,即刻动身出城。那些暗卫只留一人乔装成仆人与之同行,其他人皆在不远处跟随。

满街的告示刺痛了冉照的双眼,他紧紧捏住了拳头,低声问身身边的人:“周远,大哥他……”

周远叹了一声,良久才道:“二殿下节哀。”

冉照眸子微垂,神色暗了几分。即便心中再难过,他却知道此时该做什么。丽妃还在宫中等着他去救,清歌还在卫天的掌控之中……他加快了脚步,等他再回来,一定要将那些恶人碎尸万段。

冉照下葬的第三日,卫清歌仍是喜欢赤着脚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有时会坐在雪地里哇哇大哭,有时会坐在雪地里傻呵呵地笑。见到有人来,都会喊一声阿照。

侍女心疼不已,才哄着她进了寝殿,没过多久,她又要往外跑。侍女问她为什么要往外跑,她可怜兮兮地说要去找阿照。

侍女听之,都忍不住落泪。

卫邙来的时候,卫清歌正坐在雪地里,数着枝头上的麻雀,许是想起了什么事,呜呜地哭了。卫邙疾步走上前,将她拉起来,见她双脚冻得通红,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她傻乎乎的笑着:“阿照,你怎么才回来啊。”

有侍女正要过来送茶,听闻此话,又低下头抹着泪水。

卫邙抱着卫清歌回了殿内,命殿内侍女退下,关上门道:“今日我就接你回家。”

“好。”卫清歌太久没见到卫邙,此刻相见,她微微扬了扬唇角,轻声道:“大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卫邙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里,为她暖着手。

“我将上雪许配给冉照的一个部下,若是爹问起……”

“我就说,上雪我另有安排。”卫邙温声道,“只要你回家,我什么都替你瞒着。”

“大哥真好。”卫清歌笑着看他。

“你当真与冉照有了孩子?”卫邙忽又问道。

“你以为我是在做戏?”卫清歌反问。

卫邙只紧紧抱住了她,庆幸道:“还好孩子没有了……”

卫清歌身子渐渐变得僵硬,她推开了卫邙:“大哥,我是有夫之妇。”

“可是他死了。”卫邙不喜欢听见卫清歌说这几个字,却又不想惹她不快,又改口道,“走吧,以后回家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冉照对你有多好,我便对你有多好。”

“大哥……”

卫邙已经打开了殿门,卫清歌只好又装作疯疯癫癫的模样,对着卫邙装傻充愣。卫邙对清歌苑中的仆人高声道,“清歌得了失心疯,如今任谁都认不得了,我要带她回卫家养病。”

那些下人不知其中原委,只觉卫清歌如今可怜至极,若能回了卫家,找大夫好好瞧一瞧,没准能治好。他们看着卫邙牵着一直傻乐的卫清歌出了清歌,皆又长长一叹。

卫清歌回了卫府,又住进了胭脂阁。为掩人耳目,她只在众人面前装作疯癫妇人,在胭脂阁时才是正常模样。

卫邙常常过来,与卫清歌说了好些山上时光。如今唯一能温暖卫清歌地事,就是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每每提及过往,卫清歌总是情不自禁地笑了。

也不知卫邙用了什么手段,如今对卫清歌名目张大地关心,卫天也只是视而不见。卫天对卫清歌也并未如往常那般严厉,有时也会跟着卫邙一起来胭脂阁看她。

日子转瞬即逝,卫清歌掐指算了算回到卫府的日子,竟然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卫西荷曾经最不喜欢卫清歌,什么都要与她争,如今倒也常常来胭脂阁怕陪她,看着卫西荷像个姐姐一般哄着自己,她才明白,卫西荷的本性并不坏,倘若没有卫青莲的暗中唆使,卫西荷就会收起满身的,还有那些张扬跋扈。

也许是卫西荷怕卫清歌在胭脂阁待得无趣,便将外面发生的事说给她听。从卫西荷的口中,她知道冉启已渐渐掌握了实权,丽妃仍在华成宫照顾重病的皇上,如今冉启对皇位势在必得,自然不会再对皇上有任何不敬,相反的,为博众人口碑,他对丽妃愈发地好了。

传闻三殿下每日必去华成宫陪伴皇上与丽妃,这是连太子冉基与二殿下冉照生前都做不到的事,卫西荷提及此处,对冉启又连连称赞。卫清歌坐在地上痴痴地咬着自己的指尖,忽地对卫西荷傻傻笑了。

卫西荷正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她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头去看,待看清了来人,却被来人吓住,只喏喏地喊了一声:“爹!”

卫天沉着面色,让身后的人将卫西荷带了出去,反手将门关紧。他一脚踏进了屋子,立刻提剑刺向卫清歌。卫清歌自从回到卫府,每日饭菜皆有软骨散,她虽会解毒,却因长时间服用而无法让其全部消散,她使出全力只避开了那一剑。

卫天见状,脸色更是差到极致,一把将卫清歌拉起来,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你倒是藏得深,连我也不知你会解毒,用了一个月多的软骨散,你还有力气避开我这一剑。”卫天阴阳怪气地笑,又将她推倒在地,拿着剑挑她断手筋脚筋。

卫清歌惨叫连连,面色苍白。筋脉皆断,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她嘴角却微微扬起,语气淡淡道:“现在才发现阿照的墓是空的,太晚了。他早就出了雁城,想必此时已召集了人马,卫天,你的好日子也没有多久了……啊!”

卫天暴怒上前,用剑挑花了她的脸,曾经倾国倾城的容颜,只不过瞬间便血肉模糊。

卫清歌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她早就想过会死,可她还心存侥幸,若是冉照有一日能归来,会将她的尸身领回去好生安葬,她也算有了圆满结局。可如今她容貌已毁,就算他回来了,又怎能认得出她。她的泪,毫无征兆地就落了下来。

卫天见她泪如雨下,心中稍稍有了快意,却只觉还不够解气,又拿着长鞭狠狠抽打着她。

卫清歌紧紧咬住唇,一声不吭,可她却又笑了。卫天越生气,就说明冉照对他的威胁越大。

“来人,将卫清歌关到别景院。每日只送一次饭,给我看紧点,若是让她自尽了,你们全都跟着一起陪葬。”卫天喘着粗气,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别景院犹如皇宫中的冷宫,长年无人打扫,只有背叛卫天的人才会被关押在此。那些侍卫连拖带拽地将卫清歌弄进别景院后,便立刻将门从外面反锁上,只留一人看守她。

卫清歌满身是血地倒在皑皑白雪中,她心知此刻自尽已是妄想,逃出去亦是天方夜谭,只能一点点地往屋子里爬去。

那看守见曾经孤傲的卫清歌,此刻不过一个阶下囚,哈哈大笑。

卫清歌听着幸灾乐祸的笑声,却是淡淡一笑。只要他能回来,她受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这夜,又下了一场大雪,卫清歌蜷缩在冰冷的床上,扯了扯本就单薄的被子,呼啸而过的北风吹的门窗吱呀作响,只听外面咔擦一声,是树枝被积雪压断地声音。她惊得微微动了动,使劲睁着眸子看着漆黑的夜,又吃力的把头蒙在被子里……

别景院门窗皆被封死,只有当送饭过来时,才会有阳光透进来,她心中默默数着看见了几次阳光,盘算着她来别景院有多久的日子。

在卫清歌看见第七次阳光的时候,送饭的人变成了卫邙。她微微有些诧异,看着他提着食盒进了门。

“放心吃,这里面没有软骨散。”卫邙明明是想对着她笑的,却笑地比哭还要难看。

卫清歌低着头,并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饭菜。

“因为我不是他,所以你连我送的饭菜,也不想吃了吗?”卫邙沉沉叹道。

“大哥,你不要再来了,他是你亲爹,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跟他发生不愉快。”卫清歌看着他道。

“清歌,我带你离开这里。”卫邙猛地拉了她的手,就要带她往外走。

“你放开我,好疼。”卫清歌疼地大叫。

卫邙低头去看,这才见她手臂上的鞭痕,爹居然动手打了她!卫邙闭上双眼,不忍去看,只低声道,“为什么我总要晚来一步,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再受伤的,对不起……”

“你走吧。”卫清歌祈求,“阿照快要回来了,你快点离开卫家。”

“走?”卫邙轻抚她满是剑伤的脸,轻声道,“我是卫家的长子,一生都要为卫家而活。爹尚且在雁城不走,我有什么理由走。”

“卫家所做的事,你都是不知情的,你可以活下来……”卫清歌哽咽道。

“若是他们都死了,我又怎能一人独活?”卫邙笑着摇了摇头,“冉照就快回来了,也许我们再也不会一起用膳了,你可愿陪我吃最后一餐?”

卫清歌再也忍不住地哭了,颤抖拿起筷子,味同嚼蜡地吃着碗里饭菜。吃着吃着,她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卫邙,“大哥,你竟然对我下毒……”

“我没有!“卫邙惊慌失色,欲要对她解释,她却昏倒在案桌边,任凭他怎样叫,都再也叫不醒了。

是卫天,他忽然明白了。一定是他暗中派人做的手脚,虽然饭菜是他亲手做的,碗筷却是卫家的!他想不到,卫天竟是利用他到了这般地步。他怒气冲冲地往门外走,却见卫天早就在外面等着他。

“邙儿,我跟你说过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卫天冷声问。

“我这辈子对你言听计从,自问对得起卫家的列祖列宗,我只不过是想要她,为什么你要三番五次的阻拦我?”卫邙再不复往日冷静,高声怒道,“我与她青梅竹马,若不是你为了计划让她接近冉照,与她成婚的人必然是我。你废她武艺,断她筋脉,毁她容貌,如今她已经是一个废人,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放过她?”

“留着她自有用处。”卫天不满卫邙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动气,又开口劝道,“世人都羡慕卫家家财万贯,有权有势。可他们哪里能知道,得到这一切,必然也会失去很多。你觉得今日你吃了很多苦,可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你为了一个女子对我不满,好,那我问你,卫家与卫清歌,如果你只能要一个呢?”

卫邙斩钉截铁:“我要卫清歌。”

“将他给我押到他的屋子,没我允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来。把他身边的人都给我换掉,从今日起,由你们照顾大少爷。”卫天气道,他怒其不争地看着卫邙,又道:“我悉心培育你数十年,你却只学会了儿女情长,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卫邙满目哀伤道:“你何曾真的将我当做儿子,你可曾问过,我心中想要的是什么?你只教我用尽所有为卫家而活……可我也是人,我也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拖下去!”卫天指着卫邙道,“你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话。”

卫天看着下人将卫邙拖了下去,面色阴沉无比,这个卫清歌可真是厉害,竟然将他们父子捏在手掌心。他一脚踢开了门,朝屋子里走了进去。

因中毒而昏睡的卫清歌忽地被惊醒,缩在角落里怯生生地望着他。卫天俯身看着她,阴森森的文:“你可知道我是谁?”

卫清歌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卫天太过凶残的眼神让她害怕,她哇得一声哭出了声。

方才卫邙送来的饭里,有他让人从西域带来的奇药,能让人失去心智。如今见卫清歌仿佛是个被吓坏了的孩子,他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冷冷笑了笑,转身离开。

“坏人!”卫清歌蹲在地上,呜呜地哭着,等哭地嗓子都哑了,这才抹着眼泪爬起来,穿过铜镜时,看见铜镜里那个蓬头垢面、满脸疤痕的女子,吓得惨叫出声。

为什么镜子里的人那么丑!

随着她的尖叫声,那镜子里的人亦是张开了嘴巴,本就疤痕无数的脸,顷刻间变得狰狞无比,她很快明白了,镜子里那个无比丑陋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她拿起凳子,往铜镜上砸过去……

从此之后,卫清歌再也不敢走到镜子跟前。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小,但凡门外有风吹草动,她都心惊胆战。

送饭来的看守许是见卫清歌太过可怜,将遮住窗子的木板拆了下来,屋子里终于不再黑暗无光。

卫清歌抓起馒头狼吞虎咽地吃着,冲着送饭的人微微笑道:“你是好人,只有你来给我送吃的。”

那侍卫听此话,只叹了口气,又关上了门。

失了心智后的卫清歌每日无所事事,只等着有人来给她送吃的,吃过之后,她就披着单薄的棉被窝在床上,有时也会傻傻地笑着,时不时地念着一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只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无端地念出来……

卫清歌不知在别景院住了到底有多久,一日她正吃着馒头,一位身穿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的男子过来了,他满眼疼惜的看着她。她已经面目全非,唯有那双灵动的双眸不曾变过。

卫清歌怯怯地望着站在门口的男子,以为他是要自己手上的馒头,撇着嘴就快要哭了。

“清歌,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大哥!”卫邙走进屋子,轻声的开口。

“大哥?”卫清歌歪着头看着他,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大哥呢?

如今卫清歌失了记忆,又只有幼童的心智,这让卫邙再也忍不住了,只好向卫天妥协。当卫天不再派人监视他后,他才赶来了别景院。他明明知道卫清歌再也认不得他,可当看到她用陌生的眼神盯着他时,他只觉万分难过。倘若卫清歌没有吃下他送来的饭,她也不会如此凄惨,害他至此的人是他……

“你怎么哭了?”卫清歌疑惑地问。

“大哥来接你走。”卫邙一开口,便哽咽了。冉照已回了雁城,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借到了宴国的兵力。冉照在南樑本就有很高的威望,如今回来后,必不会放过冉启与卫家。卫家命数已尽,他不想再争斗下去,他只想带着卫清歌一起离开。无论她是不是倾国倾城,无论她还记不记得她。

“我不走。”卫清歌怯生生地开口。

“为什么?”卫邙怕吓坏了她,声音放的又柔又轻。

“我若走了,阿照会找不到我,他会着急的。”卫清歌小声说。

没想到,就算她失忆了,还是没能忘记冉照,在她没有失忆前,他问过她太多次会不会爱上冉照,她总是说不会。可此刻听见她毫不掩饰地提起冉照,他险些哭了。

卫清歌自幼便失了亲人的疼爱,谁对她好,她就会依赖谁。曾经他有大好的机会能与她白头偕老,可他却为了卫家将她嫁给了冉照。

如若当初他放弃卫家家主之位留下卫清歌,也许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可是时光永远都不能重新来过。卫邙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慢慢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几日后,卫邙又来了别景院。

门口的侍卫见了人,立刻拔剑与他厮杀。卫邙怕吓坏屋子里的人,急急开口道:“好大的狗胆,不过换了张人皮面具,就连本少爷也认不出了?”

那侍卫仍是有些疑惑,却见卫邙抬起手,慢慢地撕下了面具,那侍卫这才认出,竟然是大少爷,他担忧道:“少爷,如今老爷虽心思都放在了与冉照争斗上,您却顶着冉照的皮面到处走动,这太危险了……”

他岂是不知这样做,会让卫府的人错认他是冉照,只是如今卫清歌不愿跟他走,他又不能强行带她离开,他还能有什么法子?他挥了挥手,命侍卫退了下去。

卫邙又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这才往屋子里走去。

卫清歌看见来人,掩饰不住地惊喜:“阿照?”

卫邙笑着点了点头,卫清歌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任由他牵着自己离开了别景院。他施展轻功待她飞离卫府。只要穿过前方不远处地梅林,他便可以还卫清歌自由了。

只是他才来了梅林,有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他紧紧护住怀中的卫清歌,生怕她再次被伤到。

丧失记忆的卫清歌哪里见过这般阵势,缩在卫邙怀里哇哇大哭。卫邙心疼得厉害,慌乱之下被箭射中,卫清歌看着他嘴角流出地鲜血,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卫邙不想丧命于此,他正要揭开脸上的面具,让暗处的人知道他是卫邙,只是还没来得急撕下面具,便有一箭直朝卫清歌射来。他一手抱着清歌,另一只手受了重伤。情急之下,他转过身护着卫清歌,那一箭生生刺进了他的背部。

“阿照!”卫清歌大叫着,“你放我下来,你快跑啊!”

卫邙本就失血过多,如今这一箭让他再无力气施展轻功,他重重地喘着气,将卫清歌放在了地上,紧紧压住她的身子。

有更多的箭射向他们,卫清歌泪流不止,欲要翻身将他护在怀中。他却在她上方笑道:“清歌,你爱不爱我?”

“爱。”清歌呜呜地哭。

临死之际,能听见她说一声爱,也算了了他人生遗憾了。他微微笑着,似是想低头去吻她的额头,却趴在她身上,彻底没了气息。

啊……

卫清歌凄厉地叫喊。

隐藏在暗处地黑衣人见冉照已死,卫清歌又失了武艺,缓缓走出林子。

走在最前面的人,卫清歌只觉得见过一次,他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她又怕又怒。她将死去地人紧紧抱在怀里,哭得昏死过去。

此情此景,让卫天仰天大笑,他走到卫清歌的身旁,欣赏着她悲痛欲绝地神情,却叫他发现冉照得侧脸有些不对劲。他烦躁地将卫清歌一把推开,伸手摸了摸冉照的脸,最后让他撕下一张面皮。

而面皮下的那张面孔,让他瞬间苍老。

卫清歌让他失了一个女儿,如今又叫他失了一个儿子。他气急,将卫清歌提起来,扔到黑衣人的面前:“将她继续关在别景院,我就不信,冉照会不来救她。”

冉照回了雁城,立刻带兵将皇宫围得严严实实。安静山得知冉照归来,立刻回到宫中辅佐冉照。

那些原本就是墙头草的大臣见冉照如今比冉启更是厉害,纷纷投靠了冉照。而冉启的亲信,已有多半被赵盛依照卫清歌的吩咐成功售卖。在冉照才到南樑时,便临阵倒戈,纷纷揭露冉启的恶行。

很快的,南樑便知冉启枉杀太子,又逼迫当今皇上,痛骂冉启猪狗不如。

是以冉照回来不过短短数十天,冉启便失了众人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