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师师如何反抗,如何大骂,槐三月如吟诗,如弹琴,如高歌,盘玩着师师的小脚忘记了我是谁。
师师想怒,却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不怒,她忍受不了这种奇异的折磨。
她大喊:“槐三月你个老不死别啰嗦了,快丢掉俺吧,俺想洗洗脚入睡。”
师师的一句提醒,俺想入睡,令槐三月又有了新的感叹。
“这是女人的脚,仿佛白白的发面卷子,咬一口又甜又香,又软又煊,我如今古稀之年才亲手接触,如果我少年时得到它,与它夜夜同眠,我不是有了家庭,我不是和许多有家庭的男人一样可称它为娘子,尚使我有了家庭,有了娘子,白日里我上山砍樵心里也有个念想,夜晚灯下读书也有个说话的伴儿。
可惜,可惜,我过去没有遇到它,才不知它的妙用,今天感受了它,才知道天底下为什么男子需要老婆了。
女人不仅与男人同眠,更重要她是一个伴侣,让你心中从此多了一个念想,一种责任,一种担当,一种家庭温馨的幸福,一个人孤单过活,无论你多有才华,多么有钱,哪也不叫有家!
槐三月想到此,丢了师师的那双小脚,背了手呵呵笑着说:“姐姐再见。”
“槐爷你怎么要走,是奴家没有让你舒心?”师师猛然做起娇身,惊问。
“姐姐让老朽已经非常满足了,老朽经过和姐姐玉趾接触,突然有所感悟——一个男人只有拥有一个女人,才算有了家,一个男人方称得上顶天立地。”
师师笑说:“爷来这里是取乐的,取乐和家庭没有关系,君不见无数顶天立地的男人来这里取乐吗?你这么一走没有尽兴,你的五个金锭不是白花了,半生血汗不是白流了吗?”
槐三月笑说:“我是一介秀才,一生热衷功名,总以为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等我考取功名后再娶娘子不迟,但经过半生沉浮,看来我和功名已无缘了,后来听说师师姐姐是整个汴梁城最动人心的花娘,抱着宁吃鲜桃一个,不食烂桃一筐的人生哲学,才用了砍樵半生血汗钱来睹姐姐芳容和姐姐要会一面,适才经过触摸姐姐的玉趾,老朽才有了新的认识。”
师师掩口一笑,说:“是奴家的身子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因奴家是青楼惹您生气?”
“就因为姐姐的气质若兰,令老朽感慨。”槐三月继续说:“姐姐是一个鲜桃,一个仙桃,人世间有多少男人能企及到姐姐的玉身,世上还是成筐的烂桃多,正是无数烂桃般的女人组合了无数家庭,我槐三月若能食到一个长久的烂桃心也足矣。”
师师听过槐三月这番话,许久没有吱声,她已理解了槐三月的意思,槐三月把她看作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把她作为鲜桃,仙桃,她又何尝不解自己的身份,恐怕她才是烂桃中最龌龊的烂桃了,如今槐三月高看了她,这让师师无限感激。
她说:“槐爷,咱们都是最下层的平民,为了一口饭吃,谁也不必奉承谁,你有你的优点,我有我的难处,我们经过短暂的相会,您有了新的想法,您想放弃功名娶上一个老婆过平安日子,我说的对吗?”
槐三月颔首,说:“没有到过那里是不知道那里的风景优美。”
师师取出一个金锭,说:“这点盘费我赠给君,希望你娶到一个满意的老伴好好过完下辈子,平凡,平静,平安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福。”
槐三月犹豫间,老鸨妈妈匆匆赶来,她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师师房间,说:“槐秀才对不着,有特别特别的贵客要会师师请槐爷避让,若恁没有尽兴,改日我让师师小姐在给您说话。”
师师把金锭塞给了老儒,妈妈催促师师急忙梳洗上妆。
老儒槐三月走出师师的包厢,怀揣了师师送他的那枚锭金,乍然离开乐府香闺来到大街,依然感到夜风料峭,但他止不着激动,想起古人寻隐者不遇,但造访了主人,寻觅者心情已是畅然,何况他又与师师相遇了并对人生有了重新认识,因此,他以为他和师师没有走到乐府高峰并不遗憾,他以为他今夜所花的半生血汗钱——五枚金锭值,特值。
今夜晚,他要去哪里呢?
小诸葛的灵影没有跟随槐三月,依旧躲在师师房间,小诸葛暗忖:要来会师师的特别贵客能会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