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
在一切还没明朗之前,他绝不愿意留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
说到封月志,见柳如眉犹豫一二。
“一尘子,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让你知道,就是关于逍遥子的。”
他有什么问题是自己不知道的?
前者慢咬红唇,半晌之后才讷讷道。
“钧天门弟子给我传信,说······说逍遥子在边关······滥杀无辜!”
所有人都懵逼了。
且不论杏花楼怎么看待逍遥子所作所为。封月志这边,在印证心中猜想之后,继续踏上了破解邪因本源的旅程。
此时日头正劲,他的脸色却有些阴沉。
昨晚,柳如眉找到他处于皇城的那道分身,曾询问关于张县令宅邸那名被他亲手杀死的打手之事。在自己一番巧舌如簧过后,对方居然又道出了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来。
三国大战。
情势变得愈发紧迫,而这边进展曲折缓慢。他心中深感不安,也明白自己的进度就是破局成败的关键。
才让柳如眉首先前往杏花楼传递消息。同时,也抱着先让此女去试探邢沣想法的目的。
灰芒吞噬邪因的问题迟早是要被那家伙发现的,现在能瞒得一时是一时,正好利用这个缓冲期让自己得空好好想想如何才能真正骗过对方。
回到眼下。
从之前一系列事情发展来看,姚家大宅的那个芳儿很有可能就是整个邪因源头产生的其中一环,只要找到她,就能继续顺藤摸瓜直达关键。
于是,他再次回到了姚家大宅。
眼前景象一如之前,神魂破碎嵌入肉体观察之后也没能找到更新的线索。
封月志独自立于幽暗阒寂的正堂之内默默思索。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些干枯的草丝。
又摸出一个烟斗,取一些草丝放在斗洞里。再取来腰间挂着的一壶美酒,浅浅饮一小口包在嘴里。
“噗。”
当美酒喷洒在干草丝之上,瞬间有一股清冽芳香弥漫开来。随即他一把抓下门梁一小块木头握在手中二指一弹。
吱。
木头被巨大的摩擦力所点燃。于是,有缭绕烟雾徐徐升腾。封月志手握烟斗眨巴眨巴眼儿,浅浅吸一口。
“咳咳。”
这一世,已经不会吸烟了。
这个烟斗是他离开张县令宅邸时偶然发现,惊喜之下询问用法之后便厚着脸皮要了过来。
大烨王朝烟草乃奢侈之物,民间少有得见,也不成风。
封月志浅尝辄止细细品味着那股时隔多年的熟悉味道,因耳边不断呢喃之声变得烦躁暴戾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刻,仿佛前世那个表面放荡古怪、灵魂痛苦不堪的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那双恐怖深邃的眼眸在饱经折磨过后依然绽放绚烂光华。
“嘿。”
也许是因为烟草的刺激将他灵魂深处的那个恐怖男子从无穷无尽的呢喃之声当中唤醒,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测随之而来。
冒家女本来其貌不扬,却在被张公子非份之举过后变得美若天仙?
如果说是邪因作祟,是否过于美好牵强?
联系冒猎人在劫匪到达之时就死于非命,其女在遭到又一轮羞辱过后不仅不崩溃寻死,反而要求对方将自己一并带走。
这是否意味着一种逃离?
如果那个所谓变美了的女子其实是芳儿呢?这一切不就解释通了吗?
冒猎户的女儿平日里足不出户,此女又常年随姚大小姐处于深闺当中,即便后来因张家父子外出苟合,想必也不曾为劫匪所见。
他们自然认不出眼前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以至于阴差阳错指鹿为马?
不对!这不是阴差阳错!应该是中了芳儿狸猫换太子的计谋!
按照这个逻辑往下推演,芳儿是有意为之,希望借此机会改头换面从此人间蒸发!
如此一来就可以确定。
一、她早在姚家灭门之前就已然知晓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
二、整个姚家的灭门以及张公子后来的异变甚至匪窝覆灭也都是由她一手策划。
她精心布置了这么一个大局,利用邪因祸害了这么多人最终还得以逃出生天,不得不说,心思之缜密深沉完全不输任何男子。
而最可怕的一点就在于,一旦逻辑成立,就代表着她是能将邪因为己所用的!
这个人绝非一个商人婢女那么简单!
只不过,这当中还有一些细节禁不起推敲。
比如,芳儿既然设计好一切,又为何不将冒家女的尸体放置到姚家大宅里冒充自己?
虽然二人外表大相径庭,但只要放把火,不就顺理成章了?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让有心之人察觉?
还有,她又为何一定要选择被劫匪凌辱之后再随他们一起离开?难道是为了祸害那些劫匪?
虽然还存有疑问,不过大的方向应该没有问题。
念及于此,封月志便不再停留,果断飞身离开此地。
他的目标很明确,是桃园县。
因为之前那名神秘女子说过,让自己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如今联系前后想来,所指已经昭然若揭。
很快,封月志就出现在桃源县县衙之内。
老县令见铁板又来,心中骂娘表面上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将对方迎入正堂之内。封月志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
“我问你,贵县最近可有生人入籍?”
对方闻言一愣。
“回公子,并无。”
“可有生人来投?”
“回公子,也无。”
“那么可有谁家多出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这······”
县令踟蹰一二,陪着笑赶紧招来手下主簿,结果来人也是一脸懵逼。
“没有。”
“没有?”
封月志眉头一皱。
“贵县人口几何?”
县令又赶紧翻来一本落满灰尘的册子打开查看过后才道。
“回公子,有数千众。”
前者闻言眨巴眨巴眼儿,打消了挨户搜查的念头。
但是,他看着那本落满厚灰的户籍册,再看看眼神游离的县令,心知此人乃一贪官庸吏,平日里打渔晒网根本不理会政事。
即便芳儿真的来过了,或者现在正藏在某人家里,他也有很大概率完全不察。
于是他笑了,县令见状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