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恭顺应答道:儿臣并无异议。能得母后欢心,是宛凝的福气。
瞧你母亲,无论多少大了,还总是顾忌着身份,半点不肯同哀家亲近。到底还是儿孙亲,哀家这样一把老骨头,可就只盼着你们孝顺承欢了。
宛凝听我此言,不由解释道:母亲自来如此,不爱多言。每每在家中,也总是看书习字。宛凝比不得母亲那般温厚贤淑,只能够在此陪同外祖说话来讨外祖的欢心和疼爱了。
我听了不由好笑,抚了抚她如雾的发髻,怜惜道:你这样的孩子,哀家自然无比疼爱。你呀,可是哀家唯一的外孙女儿,哀家若是不疼你,可又是要疼谁去?
宛凝这才扭捏了下来,脸如扑了胭脂一般,洇出几分红霞似的神情。
我也不再逗弄她,只是让她安心住下,令又吩咐了如婳赶明儿分拨几个侍女过去服侍她。宛凝见如此麻烦与招摇,不免过意不去。
于是过来向我请旨道:宛凝自幼有两个侍女服侍,从小到大也是习惯了的。恐怕一时离了她们倒是不好。宫中的姐姐们服侍周到,宛凝自不必说,然而到底也是自家的亲近些。何况,宛凝甫才陪伴外祖进宫来的,如此大张旗鼓,虚张声势,若是教外人看来,不免说是外祖惯得宛凝骄矜和目中无人。这样一来,宛凝又如何在宫中落脚呢?更别提陪伴外祖,时常为外祖解乏,毕竟,宛凝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度日了。
我笑着啐她一口:偏你生了一张巧嘴,唬得哀家开心。自己怕麻烦旁人也非要将一切原因归咎自身了去。说句难听话,你是哀家的外孙女儿,即便哀家将你迎入皇宫,那样也不为过。
宛凝不忍让外祖蒙受众人非议,更不愿父亲在朝中受人诟病,说是对女儿素无管教,也不愿母亲得知此事而心生愧疚。宛凝庄重自持道:外祖,宛凝自知无福终生陪伴在您身侧,但是有此一行已无遗憾。若是外祖不肯答允,那么宛凝自然无脸面留于宫中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则是笑道:好了,听了你这样一大篇言论,哀家竟觉得白读了十年圣贤书。罢了罢了,宛凝想要如何,便如何。宛凝开心便好。
宛凝听闻,笑着撒娇道:外祖最疼宛凝了!
随后便是吩咐了家奴去请侍女霁月和霭云来随侍,此二人倒也是端庄的姑娘,想来素日洛府家教甚严,连侍婢都如此端正。
由此向来,不觉更是心情爽朗比之从前胜之从前。
此事传入众人耳中,无一不赞叹宛凝郡主貌婉心娴,宜室宜家的。而皇后亦是有所称赞:懿安郡主甚是懂事明理,洛大人教女有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