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生悄悄观察着陈辉。
按照逻辑,大舅子被自己工厂的员工打了,他这个当老板的,定是得站出来好好整治一番工厂的纪律,最不济,为了家庭关系起见,也得出面教训一下自己的员工。
可在张永生看来,陈辉非但没有出面训斥的样子,站在老婆身边的陈辉,脸上倒是浮现出一丝喜悦。
可想而知,自从工厂成立后,陈辉心里,对大舅子的意见有多大。
张永生暗自猜测,陈辉不会会趁着这个机会,把大舅子就此踢出自己的工厂?
“闭嘴?让我们闭嘴?我看,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怕我们把你揭发个底朝天吧。既然你这么能耐,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的!”
站在对面的员工,转身从身后的员工手里拿过一摞单据,嘴角轻蔑的发出一个冷哼的声音,大步走到陈辉跟前,将手里的一摞单据交到了陈辉的手上。
“老板,看看你这大舅子干的好事!故意将工厂里的管理搞乱,然后浑水摸鱼,趁着装货混乱的时候,同装货的厂家里外勾结,将工厂内的原材料,以低于进价成本的价钱卖出去!”
那汉子一双眼睛狠狠瞪一眼刘大全。
“你,你血口喷人!”
刘大全吓的不由一抖,随即抱着缠满了绷带的脑袋,如同疯了一般嘶吼。
“血口喷人?你做这些昧着良心的事情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过,事情早晚有露馅的这一天,老板,你看看上面的字迹!这两次偷卖工厂里的木材,买家暂时没有钱交付,这小偷财迷亲戚,竟然让买家给他打欠条!这小子正巧喝醉了酒,打了欠条之后,欠条忘了拿不说,还特意在上面写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刘大全啊刘大全,你脑子是不是少根筋啊!”
人群中顿时哄堂大笑。
刘大全此时已经是恼羞成怒,要不是身边的老父亲,一直死死拽住他,恐怕他早已经冲出人群,同交出单据的员工,拼个鱼死网破了。
陈辉手里盯着那些单据。
大多数是交货单据,最后两张是两张欠条。
“今欠刘大全木材钱一千块钱整,刘正。”
欠条的下面,有刘大全龙飞凤舞的笔迹。
“小凤,你看,这就是你大哥干的好事!怪不得工厂的木材经常对不起数来,原来是他这个内鬼在搞鬼!”
陈辉一脸的气愤。
“刘大全啊刘大全,从工厂建立之初,你就在这里干了,你也算是厂里的老人了,里里外外我也没有亏待过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陈辉一脸怒气,指着站在身边的刘大全大声指责。
张永生见状,不由心生疑惑。
就在不久前,陈辉让他协助他管理工厂的时候,就对张永生说过,他对大舅子刘大全的所作所为了然于心,况且,还直言不讳的对张永生说,他知道刘大全监守自盗的事情。
为何在今天的场合上,这陈辉,装出一副到现在才知道事情真相的样子?
莫非,这陈辉提拔他管理工厂的举动,是为了故意激怒刘大全,而他张永生,只不过是无意中,充当了老板陈辉的一枚棋子?
张永生不禁胡思乱想。
“刘大全啊刘大全,枉这么多年来,看在咱们是亲戚的面子上,我把工厂的管理工作,都放心交给了你!你竟然不如一个从山区来的打工的!看看人家张永生是怎么管理公司,你是怎么管理公司的!”
听到陈辉提到张永生的名字,张永生的心,忽的一颤。
他没有猜错,他成了陈辉对付刘大全的一枚棋子。
陈辉想要把工厂管理好,势必得除去刘大全。
要是他自己出面的话,会影响他同老婆刘小凤及老丈人的关系,而由他这个不想关的人出面,即便是处理了刘大全,刘小凤和老丈人的怒气,只会转移到他身上。
听到了陈辉的表扬,张永生非但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却不尽浑身瑟瑟发抖。
果不其然,刘家一家三口,纷纷将目光聚焦到张永生的身上。
“要不是张永生工作认真仔细,我们怎么会察觉到,工厂的木材,一直是在短缺!刘大全,念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这个月的工资,我会分文不少的算给你,从下个月起,你就不要来上班了!”
“陈辉啊,你不能这么对待你大哥啊,你大哥只不过是一时糊涂犯错,你要是不让他在这里干活,他能干什么去?”
陈辉话音刚落,老丈人当即着急了,拉着陈辉的胳膊,开始替刘大全求情。
“爸爸,不用求他!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一个外来户,能有多大的本事,我还就不信了,老子离开这里,就能讨饭吃!”
“刘大全,我是念在爸爸跟小梅的份上,才没有跟你动真格的,你要是个识相的,就乖乖把偷窃工厂的损失补回来,否则的话,咱们就要打官司!”
陈辉一脸的淡定。
“妈的,陈辉,这会跟老子说打官司了?工厂开起两年了,除了工资,我其他的一分钱都没有见,是不是都进了你的腰包?你赚那么多钱,你想到过我?自私自利的东西!”
刘大全大声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