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少棋就坐着，明知道顾满城就在楼上也不去找他。也不知道太过于相信覃魏然是不是好事儿，最近这一段时间他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耗费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能得到顾满城的一个回应。

要是最后顾满城还是不答应，他又该去找谁，又该怎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现在，就跟穷途末路一般。

他在这坐了一个中午，到了饭点后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他换了个位置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楼梯的方向，姿势没有换，表情没有换，目光还是那般坚定。

蔡思安有些搞不懂了，他先前可是跟顾满城是对手关系，现在跟裴氏解了约，又转而想做顾满城的学生。

整理好自己的桌面后，蔡思安有些犹豫地走了过来，面上没带什么表情，却换了一种态度：“你究竟为什么想做先生的学生？以你的资质，就算离开了裴氏也能有别的更好的出路。”

她只是实话实说，也顺便想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如果寻别的出路，他可以依旧是钢琴师，有登台的机会，可如果做了顾满城的学生，那就只是学生。

学生，是来学东西的，这就证明，他暂时放弃了登台的机会。

可是他这样做了，保不准他自身保留的名气就会慢慢消散。

彭少棋抬头看她，眉角轻皱，下一秒将嘴角勾起：“你觉得你家先生有多好，我便觉得他有多好，还有，我究竟为什么帮着裴韶做事儿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的，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提醒，但我还年轻，我有的是机会。”

“……”蔡思安被他的话堵得不知道回复些什么，叹了一声气后便支吾地开口，“去吃饭么？反正你也等不到先生下来。”

想了一会儿，彭少棋又问：“顾满城怎么了？”

“家事儿吧，反正每次待在琴室里好久都不出来的时候都是因为家事。”蔡思安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顾满城跟覃魏然恩爱两不疑，但他也有受气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吵架还是什么，顾满城每次练了好久的琴之后又会立马冲回家里大半天都不回工作室。

蔡思安也猜到了，她见过他们的相处方式，顾满城爱惨了覃魏然，所以啊，他肯定是回家哄老婆去的。

“我中午休息时间不多，你到底要不要去吃饭？”蔡思安看了一眼时间，催促了他一声。

要不是看他在这里坐了一个上午，产生了那么一点怜悯之心，她也不会过来喊他。

彭少棋正考虑着，楼上琴室的开门声传来，随即又“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关紧，顾满城黑着一张脸正从楼上走下来。

见状，彭少棋立即上前，站在楼梯下等着顾满城走下来。

顾满城瞥了他一眼，这会儿正心烦，在见到他之后不想搭理他，没等他说话便冷声道：“我说了，没时间教学生。”

“但是你太太说我有机会。”彭少棋知道，覃魏然是他的软肋，现下没有什么比提起覃魏然更有用的方法了。

果然，顾满城下到最后一格楼梯时驻足，脸色越发沉重：“我说过，别挑战我的底线，尤其是我警告过你别去找我太太。”

“顾满城！你当真一点儿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彭少棋神色凝重，他一向猜不透顾满城，如今他在这件事情上浪费了太多了时间，如果顾满城愿意收他当学生，那他尚有出路，可若是不愿，他就得找别的出路。

寻找别的出路，就一分也不得耽搁。

顾满城睨了他一眼，没有半分表情，薄唇轻启：“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

蔡思安抿唇，替彭少棋捏了一把汗，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上前替他解围道：“先生，今早接到有一个演出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