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年车祸现场的照片，只是这照片的角度，是人拍的。她突然觉得，这事情还真不简单。

据说当年不曾出现目击者，可这照片，又怎么解释。

半晌，覃魏然瞥了一眼全神贯注下棋的俩人，抱着笔记本就进了房间，锁好门后便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她怀疑，着手这个案件的人，在包庇肇事者。所以，再调查下去也是白忙活，现在有了部分证据，但不能交给着手这个案件的警方，这么一来，还不如找陆修然。

她足够了解陆修然，他要是出手，哪里还用她操心。只是，当年年少轻狂，把人家联系方式都删了，现在要想找到这个人，还得查。

交代下去之后，覃魏然龟缩着脑袋又抱着笔记本回到了沙发上，脸不红心不跳的，生怕又被顾满城察觉她多管闲事。

自从在医院走了一遭后，顾满城这人就变得生性多疑，总觉得她在瞒着他干伤心劳累的大事儿。她虽然无语，但又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

对门，灯亮起，姚格子正坐着，对面坐着一个人。

季风是第一次进她家，从进门开始就留意，在没发现一样男人物品的那一刻终于松了心。

“看我做什么，难道半月不见，我帅了？”季风不似以往那般吊儿郎当，话里虽然有打趣的意味，却多了几分稳重。

姚格子动了动唇，搭在沙发两侧的手也收回来，两手相扣落于腿上，一副严谨的模样，嘴巴微微张开又紧闭，话到喉间又没能说出来。

季风像是猜到什么，阻止了她马上要蹦出来的话：“别这样，假正经。”

是吧，她就知道，他其实都明白她存着什么心意，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只不过，他不想承认罢了。

“迟早要说的。”她难得在他面前正经起来，也不想因为他一句话就什么也不说，今天说好了的，她要把这件事情解决。

“那说吧，我听着。”季风撇嘴，将手枕于脑后，故作舒心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叠着腿，表情反而多了点不正经。

“季风！”姚格子喊了一声，有些无奈。

“我有男朋友，不出意外，我和他很快就结婚。”她也不拐弯，直接进入主题，“你才二十岁，应该去喜欢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总追着我这个姐姐做什么。”

“怎么没有意外，我就是意外，而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们在一起也没多久，我依旧有机会，备胎也好，捡漏也行，他张寻原最好别给我机会，不然我随时把你抢走。”舌尖抵在后糟牙，眉头又拧在一块儿，他就差把“我很认真”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他从没拿她当过姐姐，从未。

“季风！”姚格子皱眉，被他一番话说懵，她从没想过让他当备胎，哪怕最后她和寻原没走到一起，她也不会喜欢他。

“我高三喜欢寻原，大学四年喜欢寻原，研究生在读也喜欢寻原，毕业工作了也喜欢寻原，我为了追男人走了后门去当一个助理，我这辈子，只要寻原，你懂么？”

哪怕寻原不要她，哪怕她曾经赌气发过很多誓不喜欢他了。

她告诉他这些，只是想让季风明白，她这辈子非寻原不可。

“姚格子……”季风僵着的脸有些不可思议，喉间涌过涩意，这一刻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可不知道她会喜欢那个人喜欢那么多年。

她竟拿整个青春去赌那个人。

光这一点，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毁了她的幸福。

“季风。”姚格子神情凝重，说出这话时鼻间酸楚感袭来，眼尾都有些发红，她从未向覃魏然和季栀以外的人说过这件事儿，“我很感谢你的喜欢，还真别说，活了二十五年，我还没被人这么刺激地追过。”

可她对他，只有弟弟般的情谊。

“呵——”耸肩，摇头，冷笑，季风又将那颗沉重的脑袋枕上了沙发靠背，眼神耷拉着不敢去看姚格子的眼睛。

她要哭了。

他最怕她伤心。

“我才是被拒绝的人，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拽里拽气地抛出来一句话，季风动了动，从桌上扯了两张纸巾站起强塞进姚格子手中，“擦擦。”

“我哪有哭？”姚格子吸了吸鼻子，用指尖轻触眼睛，并没有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