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周洛宁叮嘱过自己要小心,又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朋友会伤害自己,几乎是在本能的状态下,将这句维护她的话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佩佩满脸的不敢置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槿诺摔倒流产这件事,一定跟周洛宁这个女人逃不了干系。
“所以……是你自己?”
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沉默起来的韩希彻,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中有心痛,也有失望。她怎可以,真的放弃了他们的孩子……
“是我自己的错……”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全部都是我的错……”
韩希彻的视线低垂着,良久,像是结了冰一样的寒,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烦躁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临走时,他的肩膀重重地撞到了要进来房间的护士。
“谁啊,这么没礼貌……”没看清撞自己的人是谁,小护士嘀咕了一句。
一个星期之后。
厨房内,佩佩和小贝正忙着将几叠盘子分门别类的放好,将一叠纯白的瓷盘放进最里面,佩佩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星期,少爷都没有见槿诺。”
“是啊。”提到这件事,小贝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发生了这种事,最难过的人应该是槿诺吧,可是少爷居然一连这么久都对她不闻不问,这一点都不像少爷的作风啊。”
“而且这件事我总觉得有古怪,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
“又来了,你又想说槿诺是被人害到流产的,对不对?”小贝无奈道,“可是证据呢,你没有证据啊,而且槿诺自己不是都说,她有告诉她楼梯很滑吗?”
“所以我才会说感觉有点古怪啊。”佩佩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槿诺跟少爷的婚事会变得怎么样。”
就在她们两个为少爷同槿诺的未来担心的时候,在卧室里面,向槿诺正举着电话,声音刻意做出一种欢快的语调来,“很好啊,妈,没事的,不要担心,嗯嗯,我会注意的,一切都好……”
挂掉电话,刚刚还嘴角带笑的人,一下子又变得沮丧而无力了起来,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表情空洞到了极点。
自从那天回来之后,韩希彻就一言不发的搬去了书房,两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像是陌生人一般,即使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对方的态度也总是冷冰冰的。更多的时候,就算连那个冷冰冰的他,她也看不到。
幸福来的太快,果然消失的也太快……向槿诺觉得眼睛有些发酸,想要揉一揉,却揉到了满手的眼泪。
“真的不用告诉他们吗?”坐在床边,周洛宁一脸担心,“你这样自己隐瞒着,会不会太辛苦了?”
向槿诺摇摇头,“前阵子他们就因为我的婚事,忙的焦头烂额的,现在还是先让他们清静一阵子吧。对了……他,这两天怎么样?”
小产之后,她的身体有些虚弱,医生叮嘱前半个月一定要静养,时间都过去一半了,同住在一起的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说韩少啊?”周洛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问的人是谁,“嗯,很好啊,前两天看起来心情还不怎么样,不过现在好多了,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他一定很期盼这个孩子……”向槿诺的眼神暗了一下,“可是我却让他这么期盼的这个孩子消失了……”
“槿诺,这跟你又没有关系,那只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想的不是吗?我相信等韩少他明白过来之后,你们就又会像以前一样了。”
“但愿吧……”想到未来的事情,她却只觉得一团乱,要如何跟大家解释这个孩子没有了的事情呢……
“不想这些了,洛宁,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向槿诺问道。
周洛宁点点头,“你啊,不用担心我,我没什么事情的,只是肠胃的问题,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不是也偶尔会这个样子么,胃不消化的时候,吃点什么都会难受到吐出来。老毛病了,真的不用担心。”
站在门外,韩希彻的双眉微微挤在一处,里面两人的交谈声很轻,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就在十几分钟前,父亲打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冷的,让他务必回家一趟,虽然在电话里面没有说明原因,但他完全可以猜得到,这次回去,他要同自己谈的,一定是原本定在半个月之后的婚礼。
在孕期负责槿诺身体的人,是父亲特意安排的,起初的用意只是为了给他的孙儿最好的照顾,但现在想必那个人已经将槿诺摔倒流产的事情通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