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溪本来用袖子捂了捂嘴,听到这句话,她手一抖。在这一瞬间,温砚溪真的怀疑时逸疏脑子出问题了。时逸疏下了毒手,她躲了过去,不应该这件事情就直接揭过不提了吗?
这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时逸疏微微垂眸,“要不要和朕结盟?”
他话语淡淡的,“朕知道,你们都不大看得起朕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皇帝,你们也都在蚕食朕手上的力量。朕承认,下毒的那件事确实是朕被逼急了,这也是朕的错。”
骄傲的皇帝说着自己的错误,“朕也确实没有做到一个明君应该做的。”他看着温砚溪,“但是,相国和莫休然不会放过朕,摄政王。”
最后的三个字他读得极慢,但是却没有了以前那种愤恨,“父皇曾经让你辅佐朕,但是你也想要权利,朕理解。但是,如果真的让放任相国和莫休然,他们必定会挑拨朝臣,朕也挡不了。莫休然手上有兵权,若无理由,朕也无法收回。”
时逸疏神色平静,就好像他口中那个身处险境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相国已经在朝中待了多年,朕也不见得能撼动他的根基。但是摄政王,如果他们两个掰倒了朕,你说,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时逸疏定定地看着温砚溪,“你说呢?”
温砚溪神色平静,“陛下明智。但是,陛下怎么能保证,不会在事后过河拆桥呢?”
时逸疏轻笑一声,“摄政王,你相不相信,如果朕直接在这里杀了你,你手上的势力有大半都能归朕。”
温砚溪选择了沉默。恰好在这个时候,已经到皇宫了。
时逸疏却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微微探身,一只手拿起了温砚溪面前的茶杯,也不在于那杯茶已经被喝过,一仰头就倒了下去。
然后,时逸疏走下马车,但是在他掀开车帘的前一秒,他慢悠悠地说道:“摄政王,等一会儿来见朕。对了,在这之前,自己先去把衣服换一换,毕竟都沾了茶水。”
温砚溪眯了眯眼,紧紧地盯着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看都没看她一眼,神色如常地下车了。
他都知道……
温砚溪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温砚溪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上面确实已经沾上了水渍,那是她刚刚喝的茶。
时逸疏泡的茶,她是不敢喝的。
温砚溪眯起了眼,直觉告诉她,今天时逸疏很不一样。等温砚溪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她去找时逸疏。
这正好是在用晚膳的时候。时逸疏面前放着饭菜,但是周围却没有任何侍候的宫女或者太监,也没有听赏的大臣。时逸疏就坐在那里,手上捧着一本书,也不急着吃饭。
察觉到了温砚溪的靠近,时逸疏把目光从书上移开,放到了温砚溪的脸上。他这样的举止,可以说是失礼的。虽然温砚溪是摄政王,但是人家毕竟还是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女子,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确实无礼。
按照这样的剧情发展,暧昧的气氛本来应该在两个人之间流转。
但是,时逸疏下一句话就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样的气氛,“你大可放心,饭菜里都没有下毒,茶水里也没有,你用的碗筷也没有。要不要朕先用一遍你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