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六娘和孟存、孟彦弼依依道别后,踏入宫门。尚书内省的女史早就等着,六娘和贞娘,金盏银瓯两个贴身女使跟着女史一同先去尚书内省入册记名,聆听已经倒背如流的宫规,领了衣裳和腰牌和印信,见了六尚的尚书们和二十四司的各位女官,才被带到隆佑殿。
孙尚宫亲自带人帮六娘安顿,将她安置在隆佑殿后阁的西偏房。房里虽然按制换了缟素,一应摆设器具却是顶好的,离娘娘的寝殿也近。
隆佑殿的两位尚宫待六娘都格外亲热,见了贞娘也很客气,笑言太皇太后当年身边的女史们如今都是尚书内省的老尚宫老供奉了,按辈分,她们该尊称贞娘为师叔才是。连着金盏和银瓯两个贴身女使也放下心来,原以为宫中很吓人,没想到是自己吓自己,隆佑殿上下虽然在服丧中,哀而不伤,忙而不乱,看得出两位尚宫御下甚严。
连着两夜,六娘都睡不踏实,还总是梦到九娘。她任了隆佑殿的掌籍女史,因太皇太后刚刚从慈宁殿迁来隆佑殿,成箱的文书要重新归置,忙碌得厉害,也幸亏白日里忙得很,不然恐怕根本睡不着。
昨夜她似梦似醒间,忽然听到后阁里半夜传来动静,跟着院子里灯火亮了起来。
贞娘?六娘轻声唤道。外间的贞娘进来轻轻嘘了一声,扶她下床。两人贴在窗口,听外面的人正在廊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