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鱼儿话多,编排她道:“今日我看宝儿走路带风,可能袁傲这两天累爬下了,因此老实了。”
杨玉不由得问:“她和袁傲,此时到底怎么回事?”
薛鱼儿嘿嘿笑道:“之前的爱恨情仇,经和您都说了,您猜猜背面呗。”
杨玉翻着白眼道:“我要是能猜到还用问你?”
薛鱼儿这才道:“宝儿在里头有房子,让袁傲给她看门去。袁傲不想吃软饭,因此便去运河畔上扛大包,一天赚几十个铜板。他一身力气,如此折腾都还能给宝儿暖床呢!”
杨玉:“……以后我们不提床行吗?”
薛鱼儿狞笑:“榻上也行。此时宝儿便是他们家的女皇,对袁傲发号施令。”
“我设想不出来宝儿发号施令的模样,你我倒是能想出来。”
不管美满不美满,各家的环境都大为差别。
说笑间,大河回来了。
“给你的。”他满头大汗,把一个黄花梨的长木匣送到杨玉眼前,端起眼前的水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什麽呀?”杨玉笑着问,伸手摸摸镂空喜鹊登枝纹样的匣子,对匣子爱不释手。
大河流:“一个破匣子有什麽好看的?你翻开,里面才是我送你的好东西。”
杨玉翻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巴掌大小青紫通明的精致琉璃瓶,瓶身上是花卉纹路,一看便最珍贵。
如果大河更早一些回来,便会察觉这个和杨玉适才用来分装蔷薇水的琉璃瓶长得千篇一律。
大河看着杨玉目瞪口呆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太过惊艳,心中高兴,口中却装作无所谓地道:“路过花想容,随手给你买了一瓶,这个是京城最女人的,比你自己做得好。”
他更不晓得,这琉璃瓶精装的蔷薇水,昨天她才让宝儿送去十瓶,打的是限量版主张,其时她便寻开心说,“有许多人傻钱多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杨玉偷偷给月见做手势,示意她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瓶子盖好不让大河瞥见,以免他为难,同时做出惊喜神志道:“真是给我的?这个很贵重吧。”
大河倨傲道:“,我送你东西还送得起。我和花想容的女掌柜说好了,以后有什麽好东西都给你留一份,记在我账上。”
作为太子,东宫也有很丰厚的月例,他又没有费钱的地方,因此他决意以后都给杨玉买胭脂水粉了。
杨玉听着小兽的口,有种被强横总裁包、养的感觉,被宠如果惊道:“那,便感谢你了。礼尚往来,我给你做你稀饭的金汤虾仁怎样?”
“你怎么晓得我稀饭的?”
“自己看出来的呀。我没说,你不也晓得我稀饭蔷薇水了吗?”杨玉笑眯眯地道。
大河迟疑一会儿,虽说想回绝,想起好吃的,便有几分舍不得;转念再想,他也给杨玉送礼品了,那便不算白吃,因而做出勉为其难的模样道:“既然你诚心邀请我,我便在这里吃吧。”
杨玉大笑着道:“对对对,我诚心邀请的。你去看看你父皇,他要是不忙,喊他一起来吃。”
不便是那天滚了一次床单吗?她还没说什麽呢,秦谢舟怎么怂成如此?
这也……有点可爱了吧。
大河流:“好,我这便去。”
他走到半路倏地想起来买蔷薇水的时候被告知的留存方法还没报告杨玉,因而又重新回来。
此次没人转达,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屋里薛鱼儿笑得乐不可能支。
“娘娘,太子要是晓得这是您送到花想容卖的,又被他高价买回来了,一定气得鼻子都歪了。”
大河:“!!!”
杨玉道:“送东西,可贵的是这份心。他又是个最要强的,何必说破呢?这件事儿,以后都不许提起。他送我礼品,不管什麽我都高兴。”
说话间,她伸手指了指帘子底下露出来的半截墨绿色袍子。
月见心照不宣,道:“女人收到礼品便没有不欢乐鼓动的,不管是良人送的,或是后代孝敬的。更何况,娘娘的花想容,便是京城最女人的胭脂铺子。太子殿下给您买最女人的东西,换成谁不高兴?”
大河想,怪不得其时那么多人列队买,那掌柜的却主动先请他进去挑选。
他以为是因为他是太子,此时想来,在里头列队的也都是权贵之家的下人,他或是因为杨玉的原因被人开了后门。
杨玉晓得大河心理重,顿了一会儿后继续道:“我适才也不敢说,怕他生气,他这性格,也不晓得随了谁。”
月见笑道:“太子殿下像皇上,插嗫心软。”
薛鱼儿道:“你连皇上也编排上了,这可不像你一贯做派。”
月见笑道:“我可不敢。我们说回花想容,这以后等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是不是可以给太子妃做聘礼?”
“谁那么大的脸?”薛鱼儿道,“那腰缠万贯的铺子,要留也留给我们太子自己。”
大河在门口听着几人说笑,迟疑一会儿,或是转身又走了。
——杨玉自己做的东西,何处还用他多说什麽?
她是花想容的店主,她比自己设想的,好像要厉害许多。
这也最好,他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