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谢舟到达御书房,其实之前的天子都有独自歇息的宫殿,一样都设在紫宸宫;他登位之后便把这个旧俗放弃,直接在杨玉宫中歇息——夜晚不在一处,那或是伉俪吗?
他便希望和杨玉做平凡伉俪。
因此他离开杨玉那边,只能来御书房。
奏折聚积如山,倒不是之前卫淮等人偷懒了,而是听说皇上不是病倒而是出去找皇后娘娘,此时现身,文武百官们新上的奏折,还热火朝天的呢!
秦谢舟随便翻了几本,基本皆劝诫,心乱如麻地扔到边懒得再看。
“父皇!”大河提着一串葡萄蹬蹬蹬地跑进入,有葡萄粒儿随着他的动作滚落到地上,他也半点不在乎。
他跑到前面,一点儿都没目生地爬到秦谢舟膝上,把葡萄送到他眼前,“父皇快尝尝,我在外公众给您带回来的,可甜了。”
秦谢舟笑着咬住他递到嘴边的葡萄,汁水丰盈,甜而爽口。
“有无给你母后送?”
大河呆住了。
外公说要给母后带一些回来,外婆面色有些凝重,说了句“算了吧”,并且语重心长地看了外公一眼。
而后这葡萄到底没有带成。
大河脑补了许多内容。
在秦谢舟眼前,他也便是短暂愣了下,而后道:“我怕母后经着了,便没有过去。”
为了父皇的美满,他决意牺牲自己!
不便是认个母后吗?父皇掩耳盗铃,自己便陪着他装作后娘真是母后。
秦谢舟正做着一家团圆的好梦,何处能想到儿子经脑补了这么多?
他还谆谆教诲,要大河听杨玉的话,时常过去陪杨玉说话,乃至还把主张打到了周嘉懿身上。
“你娘稀饭小女孩,因此你可以带着周嘉懿去你娘宫里玩。”
如果周疏狂听到这话,肯定觉得自己很有远见——很显然,下一步杨玉欢喜,便是要定娃娃亲了,他可不干。
周嘉懿过敏这事他都憋气得要命,他总不可能以打进宫里讨公道,因此愈加坚定了以后全部不让自己女儿进宫的动机。
秦谢舟耐性地继续给他剥皮,同时道:“你母后此番被人掳走,吃了不少苦头,是父皇没有保护好她;以后大河也要和父皇一起保护母后,好不好?”
大河流:“父皇,你和……母后还会生弟弟吗?”
秦谢舟莫名想起周疏狂的话,心一颤,随便对自己道,不会的,杨玉自己便是医生,生孩子怎么会有危险呢?
“会的吧。”
秦谢舟想和杨玉再生两个孩子。
他没有这些决策,也和周疏狂想得差不多,特别他还想着把所有的痛爱都给大河;此次杨玉出事,他得知她着落后急于出京,想要找到合适的人选交托大事时候才察觉可用的人太少了。
如果将来大河也面对困境,有几个兄弟相互扶持是很女人的。
他也不担忧兄弟相争,一来大河名分定,二来他也相信,好好教诲会让孩子们兄友弟恭。
大河眼中极快地闪过黯然之色,他背对着秦谢舟坐在他怀中,因此后者没有察觉他的异常。
父皇要和别女人生孩子了,自己没有母后,以后他会更稀饭谁?
秦谢舟完全没多想,又把一颗葡萄塞到大河口中,笑道:“是不是太孑立,因此想要弟弟了?这件事儿啊,父皇没法跟你包管,还是呢!”
说到这里,想起他和杨玉此时还没有重新做正常的伉俪,不由又有些难过。
身子的需要倒是其次,他愈加迷恋的是和她密切无间的相处,他稀饭每天夜晚她像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觉;他稀饭每天早上看她在自己怀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眼问他“大哥什麽时候了”……
他总是报告自己,再给杨玉一些时间,他怀念那些美好的时光。
大河流:“那……也挺好。”
“你是老大,以后要带着弟弟。你是太子,他们是亲王公主,也要你多多照拂。”秦谢舟经开始教他如何做个好哥哥,也有让他清楚名分之别妄图。
大河想了想后,郑重点头。
父皇对他这么好,为了父皇,他也会爱屋及乌的,望他们都听话。
大河是在秦谢舟怀里着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察觉自己在御书房左近的碧纱橱中,左近被子被掀开,便晓得昨晚他是和父皇一起的。
看吧,父皇最爱的或是他。
大河最愉悦,看到床上挂着的海兽葡萄香囊,想到薛鱼儿说过那是他母后的最爱,心境又有些黯然。
父皇高兴了,地下的母后呢?
杨玉表示,她还没下去,不要太早惦念她。
大河却有些郁郁,回到他险些不怎么察觉的东宫,让小宦官计划香烛纸钱。
在宫中烧这些东西素来是隐讳,因此小宦官吓得一败涂地,道:“殿下,您,您要祭拜谁吗?”
如果不是因为大河年纪其实太小,和秦谢舟父子感情深沉,小宦官都要想到巫蛊上去了。
大河闷声道:“让你计划你计划便是,我做了噩梦,想要烧纸破了噩梦。”
小宦官内心表示他眼光如豆,完全没听说过这些说法。
大河既然提出了请求,他也不敢不从,因而乖乖地去找来了大河要的东西。
“找个火盆来,而后你们都退下。”大河流。
小宦官吓坏了,看着烧红的炭道:“那可万万不可能。殿下,您这是要奴婢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