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啊,我们自持一点儿好不好?
秦谢舟在榻上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喝得很快,喉结微动,有微细的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杨玉倏地心有所感,却又不晓得为什麽会产生如此的感觉,眼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秦谢舟。
秦谢舟在她的谛视之下,非但没有任何压力,反而笑得愈加高兴。
“棠棠和我说说,为什麽此时相信我更多一些?”
他内心其实远远没有面上阐扬出来的这般镇定,他恨不得杨玉能立马想起从前,他什麽都不敢表示出来。
杨玉也没有瞒着他,把和胡琦的对话逐一说了。
“我也便是临时起意,直接说了,我没说出你,只说我自己想起来的。胡琦没有任何质疑,让我觉得事儿便是如此。我相信她第一反应不会是哄人的,因此此时相信你更多一些。”杨玉道。
秦谢舟听到这些话兴高采烈,却又笑了笑:“傻棠棠,有一种可能性你没想到。”
“嗯?”
“如果胡琦是我的人呢?那么她来这里便是为了帮你回首起来,她存心这般阐扬守信于你,是不是也很可能?”秦谢舟谆谆善诱。
杨玉不想他会这么说,愣了半晌后才道:“那她是你的人吗?”
“不是。我只是教你,怕你遥远被人骗。”秦谢舟温声道。
杨玉撇撇嘴:“我也不是傻子。”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呆住了。
这般带着几分熟稔乃至几分撒娇的口,真是是来自于她?
面前的这种情景,为什麽这么熟识?
秦谢舟心境更慷慨,他起劲压抑自己没有阐扬出来多少。
他问:“你此时的希望,是趁着成亲那日比较乱,跟我离开?”
“对。”杨玉点头,“说,让我代替胡琦,此时不必这么做了。司马仲彻应该不会想到胡琦会反戈,当时候鉴戒会轻松些许,我们趁乱离开。”
“好。”秦谢舟眼光,“便这么相信我?”
杨玉垂眸避开他的眼神,盯着鞋尖道:“我空空如也,只能相信感觉。”
而且,她也不得不认可,逃离也是因为她不稀饭司马仲彻,她想逃婚。
如果没有秦谢舟,她会自责,会给自己压力,不让自己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儿;秦谢舟察觉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捏词。
杨玉又道:“我和胡琦说了,怎么在司马仲彻眼前面面俱到是她的事儿,我有些担忧司马仲彻会提前察觉,你有信心带我满身而退吗?”
“有。”秦谢舟斩钉截铁地道。
“好。”
秦谢舟有种不其实感。
这一路上他想着杨玉可能忘掉自己便心神欲裂,见到她之后也的确心被狠狠刺痛,万万没想到,事儿会比他设想得顺当那么多。
莫非这便是他和杨玉难以分开的人缘吗?
不管怎么样,赶紧离开南疆是燃眉之急。
大婚热热烈闹开始,杨玉混在人群中,看着司马仲彻春风得意地亲身把胡琦扶上轿子,心境有些复杂。
握住她的手倏地握紧,她顿时回神,用极轻的声音道:“这便走吗?”
“走!”秦谢舟看着她复杂的眼神,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他懂杨玉,晓得她此时心境的复杂。
做决意图无反杨,不代表内心不纠结,特别此时她没有恢复印,对司马仲彻有忸怩也在所未免。
两人顺当趁乱逃出去,又一路顺当地在众人的保护下离开南疆京城。
夜晚他们在里头露宿,杨玉着膝盖坐在篝火眼前有些失色,杨子陌和伊人都在她身边。
秦谢舟从施礼中掏出一件厚厚的大氅过来搭在她身上,笑道:“我晓得很费力,你忍受些。”
杨玉摇摇头:“没事。”
她伸手指着天上的北极星:“我们此时,是一路向南?”
秦谢舟笑道:“棠棠什麽时候开始认识方位了?”
“我也不晓得。”杨玉道,“彷佛倏地之间便买通了任督二脉。因此我们为什麽要往南走?”
秦谢舟道:“实而虚之,虚而实之,我们取道安南回国,如此更平安。”
秦谢舟忽而难过。
虽说随着他离开这个决意,杨玉做的毅然,她此时对他或是疏离的。
即使他清楚,也能体察,内心的难过却也骗不了人。
“饿不饿?”他强压住心中的痛,笑着问。
“不饿。”杨玉也感觉到他的隐忍,“你也坐下来歇息吧。”
秦谢舟想挨着她坐下,想了想,或是隔着子陌在离他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拿着棍子盘弄着火堆。
杨玉却或是觉得有些近,为难而艰苦地找着话题。
“,我们如此,”她指着焚烧的火堆和不断扑火的飞蛾道,“会不会被找到?”
“不会。”秦谢舟道,“这里是南疆,他们没有宵禁,夜晚时常会有篝火,因此我们并不起眼。”
“哦,那便好。”
杨玉找不到话题了,干脆闭嘴,把下巴抵在膝盖上,眼光盯着火光。
“我晓得你此时忘了许多事儿,”秦谢舟道,“你不必牵强自己一定想起来,我们以后看。”
忘掉过去,他们一般会有来日,杨玉是,并且只能是他的。
“嗯。”杨玉听懂了他的意图,内心一片松软。
面前的这个男子,是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