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往周夫人眼前靠了靠,险些只在娇娇眼前露了个脸,后者立马睁大眼睛看向他,转悲为喜。
她瞳仁黑亮,像银河闪灼,脸上还挂着湿淋淋的泪珠,笑得甜美灵巧,嘴角的酒窝都露出来了。
周疏狂、周夫人及大河:“……”
周嘉懿一脸骄傲:“我早便说了吧,便是想找秦大……太子殿下!”
大河垂头看着娇娇水洗过的眸子里反照出脸,内心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彷佛应该是他的呢!
周疏狂不肯意了。
虽说娇娇不是他亲生的,他周府,便算一条狗要给皇家,他都不情不肯,早便忘掉了什麽替嫁的初志。
“赶巧罢了。”他哼哼着道,“皇上出去了,还需求太子殿下主持大局,还请太子殿下回来便坐吧。”
大河也想摸索一下偶合或是娇娇便认他,因此默然地扭头便走。
娇娇的笑意顿时凝在脸上,随便“哇”的一声,撕心裂肺地哭了,声音极大,发人深省。
大河惊奇了,回头把脸靠近,而后娇娇刹时又放晴,乃至还伸出两条藕段般的白胖胳膊要他。
大河:“……”
如果他不是个孩子,他估计便她了。
他一扭头娇娇便哭,这可怎么办?
周嘉懿道:“让娘着她,在你左近先坐坐呗。”
吵死她了,能安静一下子算一下子。
众人觉得也只能如此。
娇娇从周夫人怀里转到娘怀里,这个历程中连续在看着大河笑,笑得眉眼弯弯,笑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周疏狂气得磨牙,心道,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此时还没说把你许配给他呢,你便离不开他,真是个冤家。
周夫人却笑道:“看起来要困扰太子殿下了。平素娇娇灵巧安静,不会这般歇斯底里地哭闹,想来是今日人太多了,惊吓到了她。”
大河还急着去找杨玉,道:“夫人客套了,过来吧。”
上次瞥见他便哭,此次又非他不可能,真是个善变的小娇娇。
杨玉把这边的消息看个反应,心中也悄悄的称奇,笑着对大河挥挥手道:“把娇娇带过来,让我看看。”
出于大夫的专业病,她或是想给娇娇看看,是否有何处不舒适。
大河:“……”
都什麽时候了还便杨着看热烈?莫非没察觉,闹腾了这么一大通,他父皇还没回来吗?
杨玉的确没想着秦谢舟。
作为天子,他在里头被事儿缠住,不是再正常吗?
面前这两个小娃的轇轕才风趣呢!
大河虽说内心诉苦,或是让娘把娇娇到杨玉眼前给她看,闷声道:“那你可别生个如此爱哭的,哭得我脑瓜仁都疼了。”
杨玉笑骂:“小屁孩还晓得脑瓜仁疼呢!小娇娇,看这里……”
杨玉不晓得是不是到了稀饭孩子的年纪,看得挪不开眼睛,心都要融化了,争先恐后道:“我想尝尝,不晓得行不可能。”
大河没好气地道:“不可能。”
杨玉:“……为什麽?她不是稀饭你吗?你站在这里,必定能行。”
大河:“我为什麽要站在这里?”
娇娇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看大河,又看看杨玉,眼神中闪过一抹疑似纠结的眼光。
杨玉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娇娇的眼睛又是滴溜溜到处看,好像没什麽异常。
是她看错了吧。
而且这时候,娇娇伸出小手要抓杨玉发钗上垂下的珍珠。
杨玉惊喜道:“这是要我了吗?”
她火烧眉毛地伸手,娘当心翼翼地把娇娇送到她怀中,大约担忧她不会,娘的手还虚虚地架着没松开。
杨玉目生地着娇娇,其实自己都觉得架势有些做作,娇娇好像并不在意,对她展颜一笑。
杨玉还来不足惊奇她表情的富厚,便听大河哼了一声后道:“笑什麽笑,又不是你娘。”
而后杨玉便看到,娇娇好像听懂了一般,露出几分为难的表情。
这一次,她矢言她看得最真切,而且娇娇的确也不笑了。
娇娇目不斜视地看着大河,看着看着嘴角便吣出了眼泪。
大河以为她被自己吓哭了,道:“那你哭什麽?我不便说了一句真话吗?走走走,先把她到我地位上,我和……母后有话要说。”
“娇娇离开你会哭的。”杨玉忙提示道。
“再敢哭便揍她!”大河桀骛地道。
杨玉:“……”
完了,这个儿子令人忧愁,身上有深深的“注孤生”气质。
出乎她预料的是,娇娇虽说有几分不舍,被走,没有哭。
杨玉:“……”
这件事儿为什麽这么诡异?
大河见她眼光还黏在娇娇身上,如此所思,不由顿脚道:“你还不去看看我父皇!”
杨玉:“……你父皇又不是小孩子,我为什麽要去看他?”
大河气得脸都红了,“你没瞥见那么多女人都出去了吗?她们都出去挖你的墙角去了!”
杨玉:“能被人挖走的墙角,我不奇怪。”
大河:“……”
杨玉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