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环境比邓太后说的还要紧张些,经开始上吐下泻,还发着烧,整个人恹恹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
邓太后心急如焚,把秦禹修当成救命稻草一样,道:“要不,去请杨玉协助?”
虽说她很不想这么做,觉得这般好像对杨玉示弱一样,她更清楚,儿子便是她唯一的期望,因此容不得不对。
“没有。”秦禹修道。
一来他不想杨玉掺和进入,过后反而被邓太后为难;二来他也清楚,此时的杨玉,并不是从前他印中的杨玉。
此时的她,他捉摸不透,也愈加心狠。
经历了世事项迁,她也不再是从前心软的少女。
邓太后焦灼道:“那此时怎么办?总不能让皇上便如此,我担忧……”
秦禹修道:“我来尝尝。”
邓太后眼中暴露不敢置信的神采:“你?你随着杨玉学过?”
秦禹修没有回复这个问题,只淡淡道:“先尝尝。”
邓太后不太安心便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纠结再三咬着嘴道:“那你先给皇上开个方子,让人尝尝药再给皇上吃。”
秦禹修道:“没有开方子。”
他按照从前见过杨玉做的那般,让人停息皇上的饮食,而后给他沐降温。
宫里多的是奉养的人,因此他讲话,立马便有人去做,一通忙活下来也并稳定。
皇上体温降下来些许,声音极低地要水喝。
邓太后看向秦禹修。
秦禹修想了想后道:“给皇上一点水润润嗓子便可,不可能贪多。”
宫女依言照做。
皇上喝了水,此次没再吐,沉沉了过去。
邓太后屏退周围的人,对秦禹修道:“太傅,你别走,我此时内心很发慌。你能不能在这里和我一起守着皇上?”
邓太后挨着他在榻上坐下,壮着胆量靠在他肩膀。
秦禹修坐得后背伸直,既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表示关切。
邓太后喃喃地道:“太傅,幸亏有你。我没想到,你也会医术。”
“我不会,我只是见过。”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杨玉也说过,这只是很女人的环境,如果紧张,还可能需要更进一步的处分。
此时他便希望是很女人的环境。
秦禹修闭上眼睛,脑海里阐扬出杨玉从前替他治病时候的模样。
他和杨玉了解,是从他大病一场开始的。
那年他十二岁,却因为始终养分不良长得只像八大岁神志——这也是因为容老汉人的原因。
容老汉人从京城避祸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银子,虽说数额不大,也有一百多两。
她一个女人,带着儿子和婢女,只能做些针线保持生活,不敢费钱。
而且这些银子,她也是要留给秦禹修念书高人一等的。
而且容老汉人深信,卧薪尝胆可以引发儿子斗志,也觉得小孩子没有吃好的,不然只能养成穷奢极欲的习惯,因此容家昔时生活极端清贫,秦禹修一天只能吃两顿饭,而且都是箪食瓢饮,容易完全见不到荤腥。
饿,是秦禹修童年回首中浓墨涂抹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