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杨玉,他要这江山与谁享?
他生出这种心,不便是为了护住她吗?
“将军,”吴防寒满脸不敢置信,言辞激烈起来,“您如何能屈曲至此!”
秦谢舟并没有计较他的语言冲撞,苦笑一声:“防寒,现在我的心情和你娘当初是一样的。病急乱投医,有一处好用,便谢谢全部求过的人。”
吴防寒眉头紧锁,一脸不赞许。
“行了,你回去吧。宵禁了,路被骗心些。”秦谢舟道。
“我不回去了。”吴防寒道,“我陪着您。了解我也去!”
他现在不是秦谢舟的属下,倒所以为自己更像一个看着孩子防止他糊弄的尊长。
秦谢舟晓得他的居心,道:“你不必如此。便算是迁坟,我也会让族里和议,不会糊弄。”
那地下埋的是他亲生母亲和二十多年都当做亲生父亲的人;虽然对父亲也多有怨怼,十二年相处也老是挨打受骂,父亲死在他手里,这份愧疚难以填补。
对秦谢舟而言,难的岂止是面临众人的压力?
他更无颜再去见他父母。
那些逝去的,经始终无法挽回;他所能爱护,也很想守住的,或是杨玉。
“我想好了,如的要迁坟,”秦谢舟道,“便风风景光大办一场,不比当初办喜讯的排场小。”
费钱能办理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一来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二来也能低落被人诟病的可能。
吴防寒听他这么说,总算松了一口,点点头道:“这般想着其实也未尝不可能。”
秦谢舟想到杨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垂头看着桌上的青玉狮子镇纸,眼底的温柔自己也没有觉察到。
因为那上头罩着一件粉线钩出来的小衣裳,别有意趣。
杨玉说,天色太冷,看着青玉便以为冻人,因此给勾了这么一件小玩意。
杨子陌还很吃醋,每每趁人不备便来用前爪拨弄狮子的“衣服”,想要给它扒掉。
杨玉便恫吓他,以后给她找个母狮子。
一人一狗,在小小的书房中闹腾着,阳光透窗而入,温暖光耀,屋里热烈无比,秦谢舟便坐在椅子上浅笑看着他们,被红尘很一样很温暖的美满盈满心间。
秦谢舟徐徐讲话道:“我行事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率性狂妄。如果未来她出门被人研究,我仅希望她是被人说,秦骁有了她浪子回头,希望全部人都说她很好。”
吴防寒莫名有种眼眶微热的觉得。
“因此你安心便是,”秦谢舟道,“便使事儿到了那一步,我也会尽量周全。”
他和杨玉,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不谦让她蒙上任何尘埃。
“我经和卫夫人说了,要她看好那位高人,让他三缄其口。”
便算为杨玉迁坟,他也不允许众人晓得。
吴防寒道:“将军把什麽都经思量清楚,倒是我多虑了。”
秦谢舟思量得何止这些?这些也是冰山一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