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看了洛清寒两眼,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这,就跟住在古墓里头似的……用的可不都是些古董么。你也是心气儿大,也不知道害怕。”
洛清寒瞪了吴言一眼:“会不会说话啊,你这人。”
吴言啧啧了两声,又摇头晃脑起来:“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问号?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问号?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洛清寒觑了他一眼,自顾自饮了一口茉莉香片,只觉得唇齿留香:“一会儿吟《阿房》,一会儿说着宫像古墓。你真是,能不能说些好听的?”
吴言耸耸肩,作无辜状,即系打量着栖凤阁陈设。
洛清寒想到方才的妃子,好奇心作祟,好事问了:“刚刚在御花园,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妃子?”
吴言却是楞在木架旁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夜明珠,刚才的脸似乎与记忆里稚嫩的小脸重叠起来,可有不像,尤其是那一双勾人的眼睛,真是个小妖精呢。
“不不,你不要无端扰了人家女子的清誉,我哪里认识这么个妙人儿呀。只是长得太勾人。比现代的网红脸、明星脸好看太多,一时没克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多看了两眼而已。哎呀,你不要多想呐。”吴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嬉笑道。
洛清寒却没有接话,说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知道么。我发现我喜欢上了热闹,不管这是虚情假意的热闹,没有一丝诚意也好。但是,我就是喜欢有人哪怕聒噪地说话的感觉。哪怕是一句言不由衷的问候,还是不甘心不情愿地叩拜,我都喜欢。只要这栖凤阁不像墓地那样安静地让人害怕,只要还有生机,不管是一条金鱼,还是一盆花。”
吴言静静听着,等洛清寒结束了倾诉,道:“方才是我不好,不该说你这栖凤阁……你多半是在这深宫中待腻了,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家永远为你留一间房间。欢迎你经常来望湖楼坐坐,免费请你吃大餐!”
洛清寒真诚地对着吴言笑了,心里的一丝阴霾被驱散了些:“说到你家,今天我参观的时候,发现你房间里挂满了药草,为什么呀?”
吴言闻言却是垂下了眼:“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你还是不要听了。”
洛清寒见吴言神情有些萎靡,自然不好多刺激他,只是想着今天看见的女子的闺房,洛清寒不免有些疑心,这吴言已没有结婚生子,排除了是女儿闺房的可能性,但也不可能是包养的青楼女子之类呀。这的确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