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厉见洛清寒眉头因为方才打闹被擦了些去,索性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洛,我为你描眉。”
洛清寒低头浅笑,微微颔首,凝视着镜中北辰厉凝重的面孔,神情极是专注,像是在应付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这么紧张做什么,是不是纳谏的手不习惯这小小的眉笔?”
北辰厉竟是一脸认真严肃:“我头一次描眉,自然是要慎重的,更何况,是为你。”
北辰厉的手势极为不熟练,只是极其认真细致,洛清寒闭着眼瞪了半晌,北辰厉轻轻在洛清寒额间印了一吻:“好了。”
洛清寒对镜一看,北辰厉顺着原有的眉形,画的是远山黛,两眉逶迤横烟,隐隐含翠。
看了两眼,十分对整,洛清寒不禁赞叹:“想不到北辰厉你竟是一双巧手。将来若是流浪江湖,我就靠着你一双能打能文的手吃饭了。”
北辰厉也觉得甚是满意,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见梳妆台上有不少小玩意儿,拣了一枚花钿贴在眉心上方,顷刻之间就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出尘仙气,北辰厉弯腰把头倚在洛清寒肩头:“好不好看?”
洛清寒只是笑,眼里波光流转,顾盼生姿。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栖凤阁已经上了灯,青碧把卧房的烛火点粮食,北辰厉才惊觉时辰不早了,轻轻抚着洛清寒的背,道:“饿不饿?叫人进晚膳来吧。”
洛清寒轻笑点头,两人说笑着做到桌前,真真是羡煞旁人。
想着好些日子没去东宫看看北辰逭凌了,洛清寒顾不得料峭的秋风,让青碧备好马车去了东宫。
宫人们见是洛清寒的马车,跪了一地。洛清寒也没下车,任由车夫把马车驾驶到内宫。
没见到多日不见的北辰逭凌,倒是柳儿一脸惊慌失措地从内堂飞奔出来,急急跪趴在地:“草民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清寒对柳儿说不上来又喜欢又或是讨厌,淡淡点了头:“起来吧。寒儿呢?”
柳儿却是没敢抬头,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回娘娘的话,太子殿下现下应当在勤学堂。”
洛清寒只“恩。”了一声,轿夫心领神会地把洛清寒带到勤学堂。
到了此处,洛清寒自然不能让马车扰了孩子们听夫子讲习,扶着青碧的手,施施然走了下来。清脆悦耳的读书声就传了出来。洛清寒依稀听到北辰逭凌的声音,更觉得亲切。
穿过几条长廊,就看见一座庄严的大殿。雕龙刻凤的五根裹金梁柱撑起整个大殿,平整的地面光亮如镜,除了正上方摆放的一张讲桌外,下面依次排列了二十多张桌椅,每张桌面上的宣纸摆放整齐,宣纸左上角处,一块块墨砚争相表现着自己的不俗,让整个空间在书香弥漫的气氛中生出奢靡的权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