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闹。”洛清寒循声转身,看到一风度不凡的少年拍另一个看起来稍微愚笨些的少年的头,目光宠溺,如抚摸家里的獒犬。
“你要死了!董少楠,敢拍小爷,小爷的头——”董少楠当没听见,单手抵住少年冲来的攻势,三下五除二卸了他的力道,一面清风淡月、目光含笑。
洛清寒见两人笑闹着,不觉绽开了笑容。
忽然,两人想起什么似的,不约而同地向宫中某处跑去,眼见是该上课的时候,洛清寒见二人神色匆匆,不免让薄夕跟着,两人一起走上前去探看。
少年的脚不停歇,越来越快,洛清寒呼吸急促,跟着二人,顺着宫墙绕过最后一道宫门终于看到一处院子。
没有亭台楼阁、刀兵铠将,现在只是一座破旧的院子,周围一片荒芜,茂盛的草险些把门给遮住。
洛清寒发现,门外没有守着的小太监,因宫中每年都拨银子修缮,木门不至于破旧,可门上却布满了蛛网、斑渍。推开门,洛清寒以为最不济看到的会是破败的院落,长满杂草的院子,缺角少檐的器皿,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四尺高的杂草密不透风的盘踞了整个院子,荆棘、锯齿草尤其多,每棵的径都手腕粗,上面的荆棘坚硬明亮,少说是十年以上的老草,上面还爬满了锯齿状蔓藤植物,结结实实的把整个院子占据,连条经过的小道也没有,她要想过去,必须从无孔不入的荆棘中钻过去。
洛清寒眼尖得看到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瞬间打成圈,跐溜钻入茂盛的草丛中。
平复下心跳,洛清寒不怕这些东西,见得多了觉得他们比人好应付,刚要继续走,突然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踩着细细的蛛丝从洛清寒头上爬过。洛清寒扬起抹冷笑,好厉的手段!这些东西都有毒却不足以致命,想来是有人要慢慢折磨这院子的人了。不知是谁胆敢在宫中这样放肆。
洛清寒小心地走过去,只见一座破败的旧柴房,在柴房外,就可闻到发霉的气味,四四方方的墙壁围成一间小屋,左上角开了个九格小窗,屋里放着一张用两块板子拼成的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被压的平滑稀薄,略高出的地方是枕头。
屋里除了床,还有一张缺腿的桌子,用一根木头支着不让桌子倾斜,桌上有一盏油灯,已经灭了。
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盖在后宫,以为这里是牢房,就是慎刑司也比这里“豪华”。
有一个瘦小的公公跪在床边,眼睛通红,他吃力的拧干毛巾上的冷水,敷在小主子头上,哽咽着抽泣。床上的人烧了一晚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脸色通红嘴角惨白,身上血迹斑斑,嘴部浮肿,几乎看不清楚眉眼本来的面貌:“不……”
洛清寒看到有个女孩子着一件白长纱裙,珍珠白的宽丝带淡淡绾起乌黑飘逸的及腰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精致的玉颜上施有一层薄薄的粉黛,未有过多的修饰,却丝毫不失倾国倾城的姿色,腰间的绿色金线勾勒出完美的姿态,而就在看到床上人的惨状时,眼泪落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瞬间练成一线,无声的落泪,说不出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