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愈发激动了起来,连眼角都泛了红。
陆江别默默地掏出帕子递给她,却被她一把推开,瞪起眼睛道:“我没哭,把你的帕子拿走!”
陆江别收了帕子,像个微笑的木头人一般站在她身侧。
良久,千宁乐才低落地拽了拽他的袖口,轻声抽泣着:“他们都不相信我……”
陆江别一只手抚上她的背,柔声道:“郡主想要怎么做,交给在下便是了。”
千宁乐红着眼睛抬头道:“你是信我的,对吗?”
陆江别点点头,一双眼眸里满是笑意:“在下永远无条件相信郡主。即便今日三王妃提到别亦难,在下也从未怀疑过郡主。”
“夏倾月……对啊,夏倾月!”千宁乐喃喃道,语气愈发愤恨。
她收了眼泪,咬牙道:“此事都是夏倾月一手策划的。”
“她知我得了你的别亦难,又经常出入厉景桓的房间,便借此来陷害我!”
“懂得两种毒性相抵的人不多,她夏倾月又恰好精通医术,能陷害我又不伤害厉景桓,她好歹毒的心!”
陆江别轻声道:“可三王妃为什么要陷害你呢?”
千宁乐低头沉思着,忽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恐地抓住了陆江别道:“之前我们便散布了谣言,说她与厉景桓有染,难不成如今一语成谶,她先害得阿暝哥哥身患鼠疫,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然后再除掉我,便可和厉景桓远走高飞了?”
陆江别低下头,忽地扬起头笑道:“如此心肠,可见最毒不过妇人心,辜负了郡主的一片真情。”
他的笑容愈发危险了起来,千宁乐上次见到这样的笑容,似乎还是对着夏听雨的。
能真的为她考虑、无条件地相信她,甚至不惜起了杀心,让千宁乐心中一暖。
“你每日都要去杏林铺,要做什么都不方便,这次让我自己来吧。”千宁乐扬起笑脸,低声道:“你且为我找件病人穿过的衣物来。”
陆江别颔首应下。
千宁乐微微眯起眼睛,既然夏倾月想用此法陷害她,她便先下手为强,让夏倾月在鼠疫中死去!
陆江别很快便弄来了一件外套,又给千宁乐服了药丸,生怕她自己染上鼠疫。
千宁乐觉得他甚是啰嗦,便赶了他出去,自己则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夏倾月的房间,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相互调换。
她忍不住露出一抹轻蔑地笑,正欲转身离开时,房内忽然被点燃了灯,夏倾月正坐在床上,而厉景桓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门口!
“阿宁,你……”厉景桓狠狠地拧着眉毛,双手不住地颤抖着:“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
语气里遮掩不住的失望,让千宁乐心中一痛,恼怒道:“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问就认定一切都是我的错!”
夏倾月连忙上前道:“我知郡主行事光明磊落,如今半夜溜进我的房中,手中还拿着我的衣物,也该给个解释。”
“解释?”千宁乐冷笑一声,眼看着厉景桓眼中的希望渐起,她忽地觉得一阵凄凉,残忍地开口:“不必解释了,衣物是鼠疫病人的,我今天就是来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