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凝固了时间。
千宁乐紧紧地盯住陆江别,却无法从他的微笑中看出一丝破绽,仿佛刚才的问话像是在问“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普通。
“郡主这话,叫在下实在难以回答。”陆江别笑眯眯地看着她:“或者说,郡主希望在下怎么回答?”
千宁乐神色复杂:“你总是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却又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陆江别摇头笑道:“在下之前便说过,郡主与我一位故人长得极其相似,所以在下愿意为郡主做任何事情。”
话刚说完,他便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液顺着指缝流下,触目惊心。
千宁乐连忙去拍他的背,却再次被陆江别摇摇头推开。
他从袖口处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到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入嘴中咀嚼。
浓重的草药味在嘴中化开,陆江别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千宁乐只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颤声道:“只是因为我和那个人相似,你就险些送了自己的命?”
陆江别点点头,又笑道:“郡主放心,那不过是个永远也回不来的人,不会对郡主构成威胁。我可以为郡主做任何事情,只要待在郡主身边就好,郡主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目光里满是温柔之色,千宁乐不知道这个目光是看向她的,还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不禁问道:“陆江别,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陆江别轻声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千宁乐垂下眼睑,沉默像是一团棉花,堵在她的喉咙里,让她说不出话。
直到下人来报,说厉景桓求见时,她才从压抑的气氛中逃脱出来,让厉景桓进来。
陆江别忽地抬头道:“郡主可还信得过我?”
千宁乐点头道:“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那还请郡主小心厉景桓。”陆江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却没有给任何解释,千宁乐还欲再问时,厉景桓便推门而入了。
每次来见千宁乐,厉景桓的脚步永远都是轻快的,即使他身上一副儒雅文气的气质,却仍抵不住他眼角眉梢的欣喜。
他一见陆江别便愣住了,疑惑道:“陆御医为何在此?”
千宁乐忙将刚刚的事情讲了一遍,叫他不必多心。
厉景桓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上下打量着陆江别,不自觉地露出几分敌意:“没想到陆御医竟如此护着阿宁。”
陆江别嘴角微挑:“王爷言重了,论起这个,王爷比起在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千宁乐左右看看,神色无奈,只觉得两个人像极了争风吃醋的小孩子,不由得拉开厉景桓道:“陆江别不但救过我,之前还救过你,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这么对他。”
厉景桓一时语塞,半晌才叹了口气,和陆江别道了歉。
“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千宁乐正色道。
自厉正寒与夜熙的婚事传出,千宁乐便觉得事情不对,有意让厉景桓留意夜熙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