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宁乐一怔,陆江别却笑道:“王爷真是好毒的眼睛。”
那笑容似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厉景桓眯起眼睛,素来温润的形象,一下变得阴沉了起来:“陆御医近来和阿宁关系倒是亲近。”
陆江别面色不改,侧过一步,拉开自己与千宁乐的距离:“王爷不要误会,在下与郡主清清白白,无意插足你二人之事。”
千宁乐眉头微皱,冷然道:“我二人怎么了?说话越发没规矩了。”
陆江别笑意吟吟地赔个不是,千宁乐也不再理会他俩,径直离去了。
今夜的京城,是漫天的烟火、震耳的锣鼓、朗声的欢笑。
皇上与夜轲王相视一笑,欣慰地望着下面的一对新人。
厉正寒因迎娶夜熙,更是获得了多方官员的关注,婚宴上便有不少人殷勤献媚,此时脸上自然满是喜色。
相比之下,夜熙的脸上倒平静得多。
她素来爱笑,弯弯的眉眼总让人误以为她在浅笑着,实则内心并无多少波澜。
周围一片祝福之声,夏倾月只觉惋惜,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嫁给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了?
她忽地想起婚宴前,别人说的话,低声道:“听闻太子妃把太子府吵得天翻地覆,你可有所耳闻?”
厉暝池一怔,没想到夏倾月还能主动和他讲话,一时间竟有些结巴:“还、还没听过此事。”
夏倾月眯起眼睛,沉声道:“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夏听雨向来心比天高,又怎会甘心?
厉正寒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此时竟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婚礼上,怕是夏听雨出了事?
前世夏听雨与厉正寒相依偎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了夏倾月的脑海中,又闪过自己那时的惨状,她不由得不寒而栗:夏听雨难道步了她的后尘?
正想着,肩膀处忽地搭上了一只手:“在想什么?”
回头间,竟是许久不见的夏正宇。
夏正宇此时正得圣心,每日忙得不可开交,竟连探望夏倾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此次婚宴,他也忙于应付巴结的官员,好容易得了空,便急忙凑了过来:“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夏倾月不由得一笑,轻轻拽着夏正宇的衣角:“这都有些日子了,我人都能下地走了,你竟才想起来问。”
夏正宇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两个人小声地打闹着,不引人注意,但其乐融融。
厉暝池沉默地望着夏倾月的笑脸,一时间内心五味陈杂。
夏倾月在他面前,从不会展现出这一面,她沉稳端庄,有时会有狡黠的举动,但从不会对他。
他从未见过夏倾月如此灵动、活泼的一面,此时竟有些羡慕夏正宇。
那个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他始终无法融入。
夏正宇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对厉暝池笑道:“阿暝兄,月儿真是愈发娇惯了,亏你还忍得住。”
夏倾月偏过头,拼命使着眼色,示意他此时不要露馅。
厉暝池心底划过一丝苦涩,勉强笑道:“月儿懂事着呢,偶尔娇惯些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