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宁乐身形一颤,陆江别的反应越是平静,越让她心里发毛。
半晌,她平复了呼吸,开口道:“我们本就与皇后娘娘没什么交情,至于夏听雨想去,就由着她去吧,也好让她对你放心。”
她已经完全将陆江别当成宫里的一个棋子。
陆江别笑道:“郡主可曾想过,皇后若是倒台,受影响最大的是谁?”
“随她去吧。”千宁乐轻描淡写道,袖子里的手却慢慢攥成了拳。
京城,苏府。
苏府地处偏僻,门前少有人来,来的人都非富即贵。
整体装修也阔朗大气,有容百家之意。
夏听雨虽身材已走样,来时精心打扮了一番,模样也算过得去。
苏家的老爷年事已高,与夏听雨一见如故,在堂内相谈甚欢,顺着她的话,讲了很多自己家女儿的事情,从姐妹俩从小相像,都喜欢桂花,到后来,姐妹共同进宫,虽不商量,每次送的东西仍是一样的。
夏听雨含笑应和,半天却听不到有用的情报,也是兴致缺缺。
正当她盘算着找借口去别处看看时,门外的丫鬟慌忙来报:“不好了,李妈妈又发疯了!”
苏老爷皱眉,起身道:“没规没矩!她疯就让她疯去,找个郎中便是,没看见这里有客人吗?”
说着,又歉意地对夏听雨笑笑:“抱歉,让太子妃看笑话了。”
夏听雨摇摇头,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假意关心道:“外祖父真是好心肠,那妈妈什么来头,发了疯了还留在府上?”
苏老爷捻着胡须,无奈道:“那婆子原是嘉丽皇后的陪嫁丫头,嘉丽皇后过世后,她无处可去,人也疯疯癫癫的,我们便让她住在府上,也算有个交待。”
一听婆子的身份,夏听雨便来了兴趣,称自己会些医术,或许可以暂时帮忙压制。
苏老爷正求之不得,忙带着她去了府上的柴房。
房内杂乱,破旧的柴火堆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脸上黑黢黢的,嘴里或哭或笑地念叨着什么,又起一有人进柴房,便像出了大事一般怪叫。
“不、不能开门!”
“我之前便说了,大小姐迟早会遭报应的!”
“那不是盐吗?”
“不要索我的命!”
接连几句不着边际的疯话,丫鬟们早已习惯,对于夏听雨的到来,神色如常。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夏听雨接过丫鬟手里的碗,替她喂李妈妈。
“来,张嘴。”
李妈妈认生,夏听雨端着勺子,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小心翼翼地吃了口勺子里的东西。
夏听雨满意地笑,趁机将苏老爷和别的侍女叫了出去,房内只留她和李妈妈。
苏老爷虽不放心,但因夏听雨所说,自己会写医术,便也交给了她。
待人都走光了,夏听雨便低声道:“你刚刚说大小姐什么?”
李妈妈张着嘴,涎液顺着嘴角流下,看着无比痴呆:“大小姐……大小姐……”
忽地,她一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小姐会遭报应的!她顶替了二小姐入宫!”
夏听雨挑眉,声音满是诱惑:“然后呢?二小姐不是也入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