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还欠着对方五十两银子,夏倾月有些感慨。
“姑娘,我们王爷已经连续两天未曾醒来,神色却痛苦不堪,你若是有法子,我们王爷府上下全听姑娘差遣!”厉暝池的几个仆人纷纷跪下,膝盖处的布料破烂,不知一天之内跪求了多少人。
夏倾月点点头,一只手搭上厉暝池的手腕。沉吟了一阵后,她又将一根银针刺入厉暝池的皮肤,一滴血顺着针尖滑落,夏倾月放在鼻下轻嗅,脸色忽地一变:“这两日内,王爷是不是皮肤发黑,直到今日才好些?”
仆人们纷纷点头,希望的光点亮了他们的眼睛。
夏倾月却是心底一凉,莫名的恐惧感蔓延开来。
这毒是厉正寒压箱底的东西,服用者会沉睡不醒,两天身体发黑,两天身体发白,期间浑身疼痛却无法醒来,最后一天时便会血管爆裂而亡。此毒世间罕见,就连厉正寒都少用,前世她也是钻研了良久,才找到解毒的方子,京城里自然无人可解。
本以为离了将军府就可以远离纷争,不想竟在此时又撞上了厉正寒的毒,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无处可逃了。
“姑娘?”在仆人的呼唤下,夏倾月才缓过神来,歉意地一笑。
“姑娘若是解不了,自行离去便可。此毒世间罕有,我等也不会为难与你。”仆人的眼睛黯淡下来。
夏倾月的拳握紧又松开,她已决定不参与任何纷争,此时出手便会暴露,然而厉暝池有恩与她,不可见死不救。她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道:“可以一试。”
银针在火上烘烤一阵,夏倾月引针渡穴,将银针尽数刺入厉暝池的几大要穴,又飞快地拿出纸笔,列出药方递给仆人:“速去药铺买药,捣成药丸送过来。”
仆人领了命,夏倾月便全神贯注地替厉暝池逼出体内的毒素,待到银针全部变黑,仆人也带着药丸赶了过来。
夏倾月撤了针,将药丸给厉暝池服下。
“如此一来,明日早晨王爷便可醒来。”夏倾月收了药箱,神色疲惫。
“姑娘,营帐还有空的,不如再此歇息一晚吧。”仆人劝道。
夏倾月刚欲拒绝,却发现外面已是满天繁星,实在不是赶路的好时间。一旁的翠衣早已靠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她只得应下。
仆人满心欢喜地去张罗床铺,却被夏倾月嘱咐道:“今日之事,莫要与别人说见过我,若旁人问起王爷的毒,便说是街边抓的江湖郎中,不知姓名。”
仆人心下疑惑,却也答应了。
次日清晨,夏倾月早起无事,心中放心不下,便来到昨日的营帐中,又为厉暝池切脉查看。
脉象平稳无异常,只是有些体虚,是解毒后的正常现象,凭厉暝池的体质,几日便可痊愈。夏倾月安下心,蹑手蹑脚地喊上翠衣,准备悄悄离去。
脚刚踏出门口,营帐内低沉的男声便在身后响起:“夏倾月……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