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款待厉正寒,厉暝池在府中设宴,也邀夏倾月一同前往。
夏倾月只觉浑身不自在,厉正寒探究的目光像火,又像刀,几乎将她的伪装粉碎。
“夏青云可是好名字,不知是谁取的?”厉正寒问道,意味深长。
“自是家父所取。”
“令尊哪里人氏?”
“原在江东一带。”
“江东哪里?”厉正寒咄咄逼人,语速越来越快,容不下她半分思考。
“皇弟真是的,怎地如今做起这等户部的工作?”厉暝池笑道,“与青云公子不过初见,竟到了赤诚相见的地步?”
一语点醒了厉正寒,他也知自己刚刚的行为有所不妥,便提酒作赔罪。
烈酒入喉,厉正寒眼前一晃,记忆里对夏倾月的印象便蹦了出来,与眼前的夏青云不断交融,越看越像。
厉正寒勾起唇角,不动声色地劝酒,几杯琼浆下肚,夏倾月的脸泛起了潮红,眼睛也半眯了起来。
“青云公子?”厉正寒试探性地叫了两声,见她反应迟钝,便猛地问道:“青云公子姓夏,可是京城夏家?”
厉暝池心中一紧,生怕夏倾月醉酒误事。
却见夏倾月茫然抬起头,怔愣半晌后,快速摇头道:“姓夏的人千千万,怎么还要和京城的夏家扯上关系?我,夏青云,就是那个和他们半天关系都没有的,那个夏家!”
虽然说话不成句,厉暝池却安了心:此时夏倾月仍是清醒的。
真会装醉啊。厉暝池柔和了脸色,任由夏倾月在宴会上胡闹。
厉正寒多次试探无果,每当夏倾月要露出破绽时,厉暝池总会及时打断,不动声色地给他圆场。纵然心中有万般疑惑,厉正寒也只得作罢。
有厉暝池相护,厉正寒所在的三日,夏倾月皆能全身而退。
作为报答,夏倾月做了许多点心,亲自送到了军营内。
自若离的事情后,这是她第一次来军营。
营帐前,军营内严肃的气氛,破门而出。夏倾月的指尖冰凉,原以为自己可以面对,却在门口前犹豫着,若离滚落在脚边的头颅,死后仍未闭上的双眼,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让她止步不前。
忽地,帐帘内伸出一双手,将她拉入营帐内,对营帐的士兵们喊道:“快来快来,倾月小姐又来给弟兄们带东西啦!”
那双手的主人便是厉暝池。
厉暝池在军营时总是不一样的。平日里性子淡漠,进了军营便更令人捉摸不透,既能与下属打成一片,也能威严得不近人情。
厉暝池的喊声引来不少人,一篮子的点心很快被一抢而空,他们纷纷对夏倾月表示感谢,营里生活苦,这样精致的点心难得一见。
夏倾月应和着,却见厉暝池也未分得半块,不禁急道:“明知道就这些点心,怎么不自己留一块?分完了可就没有了。”
厉暝池笑道:“这些点心我日日都能见到,倒是他们总也吃不着,我自然不能和他们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