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群二五仔(2 / 2)

猗窝座迟疑了,完美无缺的强大斗气也因此出现了漏洞。

“恶鬼哟!你今天的战斗有失水准!”炎柱荡开猗窝座的又一次攻击,清晰地感觉到上弦之三的认真程度甚至赶不上当时在无限列车时的那一战。

是的、是的。猗窝座烦躁地想道。这是从前他在完美的战斗中绝不会升起的情绪,也格外危险。

哪怕在战斗中狂笑、看似轻蔑戏耍地出招,猗窝座也从未像这一刻一样感到过难以稳定的心境。

当他战斗的终点不再是战斗,而是被笼罩在迷雾中的、无法分辨出的什么东西——猗窝座的斗气不再沉静,他的心已经乱了。他就该知道凡事只要与太宰治或者童磨沾上关系,那就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猗窝座君为什么不吃女人呢?」太宰曾问过,他无聊地在无限城里晃着悬空的双腿,丝毫没有自己正在猗窝座雷区蹦迪的自觉,就像他好像也对只要低头就能看见的万丈深渊毫无恐惧之意。

「请不要误会,是童磨君和我说过,似乎人类的女人比男人更具营养。既然童磨君是上弦之二,想必他的观察是不会有错的了?」太宰无辜地说,好像一切都只是他随口提起,十分真诚。

当时猗窝座一掌斩断了童磨的脖子,任由那个碍眼的头颅砸在地板上、甚至滚了两圈。

如果不是无惨大人有严格的命令,他也绝对会立刻就掐断太宰治的脖子。那个青年是故意的,他一眼就用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穿了猗窝座腐烂的内心。

然后在伤口最痛的地方狠狠用皮鞋尖碾了一圈,脸上还带着理所当然的笑。

“您不会有个青梅竹马吧?”太宰治嘻嘻笑道,看起来并不真的很好奇,只是想给猗窝座找不痛快,“被您亲手杀死并吃掉了吗?也不像是那样——鬼会觉得亲近之人的血肉最无法抗拒吗?”

他说着,而猗窝座的拳头在身侧握得越来越紧。他开始痛恨起自己脚上为什么没有一双鞋子,这样他就能狠狠地踹太宰治一脚,而避开人间失格的效果了。

猗窝座不知道自己是更为惧怕无惨大人的命令,还是害怕变回人类的那一瞬间。他把这种隐秘的恐惧藏在心里。

太宰最终还是停了下来,黑死牟拔出刀来,刀尖离太宰的要害只有一点距离。注重尊卑之分的鬼让他闭嘴。

黑死牟阁下的刀上布满了血肉,还有狰狞可怖的眼睛。在他挥刀的时候,对手却会觉得在浓重的黑暗中窥见了月光。

正在向猗窝座袭来的那道刀光却是灼热的、浸透了燃烧着的烈焰的光芒,几乎可以刺痛猗窝座的眼睛。他是知道无惨大人最为忌惮的呼吸法——日之呼吸的存在的。

但是他没有亲眼见过高悬于空中、足以将他连皮带骨一起燃烧殆尽的太阳的呼吸法。杏寿郎的刀也很温暖,那些火焰舔舐在身上的灼痛感也仿佛阳光。

于是猗窝座没有躲,他并非不能——而是在这一刻抓住了遥远回忆中的那个背影。

「恋雪。」

最初的最初,他是为了保护某人而想要变强的,只有更多的、无止境的力量才能——

但那个人已经死去,猗窝座不过是活在了空虚的幻影里,无论怎样追求武道的极致都无法填满被掏空的内心,因为本该在那里的、他与恋雪的回忆已经消失不见。

日轮刀意外轻易地切开了他的脖子。

「废物!」无惨大人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响,「我给你的血足够多了,立刻再生你的脖子——猗窝座!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万分抱歉,无惨大人。猗窝座在心里想,他又听了一会儿无惨大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已经为赐予他血液与漫长生命的大人献出了几百年的忠诚,也确实在为他而战直到最后一刻。

上弦之三原本可以突破脖颈的要害、达到即便被斩首也不会死去的高度,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猗窝座已经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和缘由。

他也死去了,继童磨之后,上三弦中再次出现了空缺,猗窝座如此轻易死在炼狱杏寿郎的刀下。

在化为灰烬之前,他抓着炼狱的刀刃,毫不介意日轮钢上缠绕的火焰将他整只手都灼烧得焦黑。

“很不错的战斗,杏寿郎。”粉发的恶鬼道。

他第一次露出不带丝毫恶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