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夕心里清楚。”
那个男人眯着眼睛,随即竟然笑了起来淡淡道:“不过你救了朕的女儿,倒是可以宽恕一番。”
“多谢陛下!”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会钻空子,朕随口一说,你就先领命了。”
陈夕淡淡道:“陛下金口玉言!”
皇帝轻轻撇嘴,刚服下丹药,几日来的躁动,竟然罕见的平息了些许,这几日其实他处理事务颇少,见到赵越和赵章打口水仗,就恨不得给一人一巴掌。
今天在那个女孩的一番言语中,和陈夕的话里倒是罕见的轻松些许。
尽管朝中很多大臣恨不得要讲陈夕监禁,但他对大瑜的态度其实没有那么僵持,不然当年就不会借兵给大瑜,陈夕和赵贺年纪一般,他从来都将陈夕看成个孩子。
帝王眼中,有时看问题很复杂,有时看问题却又很简单。
只是如今他心里也有了别的心思。
“玉儿,你出来。”他轻轻唤到。
屏风后一个女孩走了出来,正是昨天送陈夕回遥遥云坊的赵玉玉。
陈夕不禁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昨夜她送陈夕回遥遥云坊的事情,孙礼都已经如实和陈夕讲了。
陈夕心中略微有些感激之情,不过转念一想,若非是她,自己也不会暴露身份了,陈夕不禁有些头疼,当年也是因为她,差点被处罪,最终被莫风带出庆城,去往望云门。
也是那一年,望云门所有弟子,陆续从南庆朝廷各个位置退出,关系和朝堂降至冰点。
皇帝淡淡道:“玉儿要去冰月河,近日庆城事务颇多,恐怕没有人能护送朕的小公主去冰月河了!”
陈夕抬起头来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我护送公主殿下去冰月河?”
“可?”
“即是陛下之令,陈夕不敢不从,只是陈夕冒犯天威……”
一旁的赵玉玉不禁哼了一声。
皇帝轻轻笑了,心里骂了句臭小子而后道:“朕恕你无罪,只是护送公主回冰月河后,你就老老实实回望云门待着吧。”
“谢过陛下。”
皇帝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吧,准备准备,后日就随公主一起出庆城吧。”
陈夕走到门口,皇帝突然开口道:“对了!”
陈夕立马停下转过身来。
“在街上章儿好像带人截住了你,有何事?”
陈夕答道:“二殿下说我冒犯天威,罪不容诛,面见陛下,切不可放肆!”
皇帝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道:“原来如此啊,下去吧。”
陈夕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待陈夕离去,皇帝转身看着这个小女儿笑道:“玉儿,你说到底谁最适合接替朕,坐这个位置呢?”
“父皇寿与天齐,岂能问玉儿这样的问题。”
皇帝笑了笑道:“谁能寿与天齐的,朕只是问问你,又不是朕要死了。”
赵玉玉一脸为难道:“太子之位,一直都是太子哥哥的,按理来说,自然该是太子哥哥……”
皇帝眯了眯眼道:“嗯,理该如此呀,理该如此……”他的声音变得极小,连赵玉玉都没有听清,他说:“那若是无理呢?”
无理废了便是……
他心里还有其它心思,其实若是赵玉玉和陈夕在一起,仿佛也是不错的选择。
人之一生,身不由己太多。
两日后,陈夕出城,场面出乎意料的有些隆重了。
除了那赵贺是来送赵玉玉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来送陈夕的。
那赵章竟然还罕见的拿出一坛好酒,仿佛陈夕真是他的至交好友一样,到底是不是朋友,还是他算是为了感谢陈夕在皇帝面前什么都没有说,谁又知道呢?
杜期来看了一眼陈夕,最后悄悄和陈夕说,若是有机会,也该出去走走了,年少时最好游山玩水,不成想大半生都困在庆城里了,若是出去,找那苏集为自己斟茶,让那桃儿抚琴,此生无憾了。
老人转身离去,两位皇子对老人都是尊敬至极。
此外孙礼,沈芦都来送行。
在那城门东侧城墙下的阴影处,泽东撇了陈夕一眼,撇嘴一笑,这小子似乎还不错,在这种人眼中,大约只有与自己匹敌的对手,才能入他眼,就像齐瑞风一样。
在那城门西侧城墙下的阴影处,四个高低胖瘦各不同的人,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立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这边,若不是有人有心,谁有不会主意那边。
陈夕骑上马,赵玉玉进入马车,陈夕回首望了庆城一眼,笑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