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已经下了好几天了,雨季不是何时悄无声息的来临了,天气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似乎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辛林城衙门外,聚集了许多人,犹如菜市场一般吵吵闹闹的,依次被点名进入其中,经过一番盘问,再出来。
“公子,全部都问完了,从戌时至亥时经过城南桥头的人,有嫌疑的有三十多人,个子比较高的,七尺以上的十多人,其中年轻力壮者有七人。此外,住在城南桥头附近的人家,有七尺以上身高的,只有五人,其中两人昨夜雨人吃酒,并未在家。”
李志说着,指向衙门内的一个角落,一眼望过去,都是胖瘦不一的大高个。但是所有人都有些无措或者惊恐的看向这边,被判断为有嫌疑,这些人更多的是惊恐交加。
“再等等看?”陈灏又摇了摇头。
虽然这十几个人不乏人高马大,年轻体壮的汉子,对付两个喝醉酒了的醉汉是轻而易举。
但是这些人不过是有嫌疑而已,作案动机不明确,而有些人根本就与温正平不认识,更别说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将人给加害了。
“老实点!”
而在这时,两名官差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陈灏看到来人,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竟然是狗剩。
此时的狗剩背着一个包袱,似乎想要远行一般,但是关键问题是,狗剩可还要参加几日后的科考的,怎么可能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这其中必然有着很大的蹊跷。
“狗剩,你要去哪里?”陈灏疑惑的打量着狗剩。
他可没有怀疑狗剩是凶手,因为狗剩的身高并不是很高,比温正平矮了一些。整个人也比较瘦,看外表并不是个身强体壮的人。
但是狗剩却偏偏选择这个时刻离开,就不得不值得好好探究了。
难不成是他看走了眼?
“我去哪里不行?天下之大,总有一个是我的去处。”狗剩没有给任何好脸色。
狠狠地瞪了陈灏一眼,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显然也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他怀恨在心。
“前日不是你作证,明日就要开堂审理此案,你这个关键证人怎么能不在?”
陈灏淡淡道,明显的看到了狗剩的脸变得很难看,又是狠狠瞪了陈灏一眼。
不过这次却被李志一脚踢到了膝盖,一个踉跄,差一点跪在了地上。
“我证明那枚平安扣是属于柳宗林的,如今他自己已经承认了,又何必让我再多此一举?”
狗剩站直了身体,弹了弹身上灰色的长衫,长衫很干净,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污渍,似乎他只是下意识的习惯罢了。
“好好说话,公子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李志恶狠狠的冲着狗剩凶道。
李志前期工作做的非常差,给县令大人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但是从一开始就是他负责的这个案件,所以对其中的某些细节都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由他来协助此次案件。
李志忙前忙后的,做了许多事。
“狗剩,能说说你为什么这个时候离开吗?难道你不参加科考了吗?万一高中了呢?”陈灏一连几个问题,问的狗剩更加沉默不言。
科考是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一条捷径,除非有万不得已的理由,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都不会选择放弃。
尤其是狗剩这种生命中历经挫折的人,贫困潦倒都没有阻碍他继续读书,甚至为了能继续留在学院,自降身份,自愿请缨当别人的书童,可见他的心里,是多么迫切的想要继续读书。
这个人身上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一种迫切想要改变命运的执着。
但是此时,此人竟然背上了行囊,想要一走了之,将之前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
“公子问你你话呢,快点说。”
李志站在狗剩身后,忍不住用手中的剑柄,戳了戳跪着的狗剩的肩膀。
“在辛林城待不下去了,我想要离开,有什么错吗?”狗剩猛然的抬起头来,一股倔强呈现在了脸上。
“为什么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待不下去了,你不是很清楚吗?”狗剩又是冷声道。
陈灏哑然失笑,他与狗剩的过节,不过是拆穿了这个人的一些小心思,让他在柳宗元的身边,待不下去罢了。
没想到这个人还挺记仇的。
“即便是待不下去了,也应该等到科考之后吧,难不成你真的要放弃?”陈灏挑了挑眉毛。
看向一旁地面上,已经被打开了的狗剩的包裹,里面只不过装了两件单薄的换洗的衣服,最多的反而是书了,厚厚的足足有七八本。
若是这个人真的放弃了,肯定不会带那么多书的。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狗剩又是冷冷道。
对陈灏的每一次问话,都不愿意好好的回答。
“他是从哪个城门出去的?”陈灏问一旁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