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滴、九滴、十滴……”陈圆圆不由自主的跟着陈灏的手数了起来，心中紧张到了极点。

陈灏每滴一滴羊奶，她的心便紧张一分，生怕这小丫头出现什么意外？再次吐了出来。

“就先这么多吧！”

陈灏将羊奶罐子放在一旁，满满的一罐的羊奶，只喂了不到半勺子。

小丫头张了张嘴巴，陈圆圆一把抓住了陈灏的手臂。

“她会不会再吐？”

陈灏没有说话，心中也是紧张的看着床上的小丫头，将她轻轻地抱了，脑袋朝上，也许就不那么容易吐出来了。

这还太小，胃口也不怎么好，能顺利喝下这十滴羊奶，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

“吃了吗？”

徐志远站在帘子外面，向着里面喊道。

里面的动静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但是却没有进去。

他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从外面来的人，不易进有孩子的房间，容易带来寒气。

“吃了。”小翠回答。

陈灏将孩子递给她，小翠立刻把孩子抱在怀里。

小心翼翼的，这是她的心肝宝贝。

帘子外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桂姨脑袋探了过来。

“吃了没？”

桂姨声音非常小，像是怕吵到了帘子里的人。

“吃了！吃了！”徐志远欣喜万分的说道。

“真的？”

桂婶的脸上立刻扬起了一丝笑意，转头冲着院子外面大喊了一声。

“吃了！”

“真吃了？吃的牛奶还是羊奶？”院子里传来老丁的声音。

“牛奶？羊奶？”桂姨又是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又问屋里的徐志远。

“羊奶，牛奶都吐了，羊奶没有吐！”徐志远在帘子外。

这都已经过去了好大一会儿，里面也没有说吐，那就是成了。

“吃了好，吃了就能活！”桂姨又道，随即将门缝关的严严实实的。

没一会儿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群人炸炸呼呼的声音。

“吃了？”

“吃了！”

“吃的羊奶？”

“羊奶那么腥？”

“羊奶是亲爹带回来的，牛奶能比得上吗？”

“只吃她爹的羊奶？不吃我的牛奶？”这是老丁的声音。

院子里的声音吵吵闹闹，但是掩饰不住的是大家的欣喜之色，压抑了一天的心情瞬间炸开了，就连院子里跪着的几个孩子，也得到了特赦，允许起来吃饭了。

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自然传到了屋内人的耳朵里，只是屋内的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连一向吵闹的陈圆圆，也安静了许多。

这一趟西行，陈圆圆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多少懂得一点人情世故，虽仍然是任性妄为，但也懂得了最底层老百姓的生活。

小丫头只是清醒了一刻钟左右，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每隔半个时辰，陈灏便会喂她一些羊奶，小翠也是一宿没睡，徐志远一直在帘子外面站着，生怕里面传出来什么不好的声音。

院子里的灶台上，热水一直烧着，院子门敞开着，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到院子里坐着几个人。

有几位老人觉少，大半夜的仍然不睡觉，还是被桂姨撵走的。

小村子总有人夜里惊醒，披上了厚厚的棉衣在村子里转悠，转着转着便来到了这个院子里。

不知是谁在院子中央升起了一个大火堆，火堆旁边的人越来越多，就那么烧了一整夜。

“小翠……”

桂姨又把门推开了一条小缝隙，对上了徐志远通红的双眼，徐志远仍然站在那个位置，似乎一整夜都没有改变。

他就那么地站了一整夜。

“我做了饭，你吃点！”

桂婶端来了一盘子饭菜，这是为小翠准备的，全素。

“我们出去！”

帘子里的陈灏出来了，徐志远透过帘缝看了一眼帘子里的情形。

小翠揽着小丫头睡着了，陈圆圆也是趴在床沿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宿，大家都很劳累。

“怎么样了？”